“是。”孟惊蛰直言不讳。
他知道江晚和他谈恋爱是出于任务,但喜欢就是喜欢,他确实喜欢江晚。
“好啊。”男人单薄的唇抿出了一条线,他好心好意保孟惊蛰少走弯路,孟惊蛰倒好,一点都不领情,那就让他撞他的南墙去吧。
孟惊蛰觉得傅随晏越来越不可理喻,开车扬长而去。
太阳高高悬着,傅随晏散散漫漫的走进了政府大楼,正厅里多了一尊巨大边西塔帮侵略战役胜利纪念碑,花灰色的石头上镌刻着金边字体,外层用玻璃罩着,无处不突出着边塔战役的重要性。
这碑从傅随晏离开隋宁的那天就建造的差不多了,满满形式主义。
办公室里,傅仲绅在和隋宁下属特级县县长李敛谈话,傅随晏掠过等在外面的总长秘书,径直的走了进去。
李敛看到傅随晏闯进来,脸上的皮肉立刻扭曲起来,傅仲绅的脸色也沉下来了许多,厉声呵斥道,“一点规矩都没有。”
“没有。”男人见怪不怪,直接走到李敛面前的椅子坐下。
他盯着李敛的眼睛,眉眼间夹杂着些许不屑,“李县长最近很清闲。”
李敛是政治圈子里出了名的劳模,一年三百六十五能提三百六十六个议案,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清闲。
他对傅随晏从小到大抨击幽深,特别是傅随晏回隋宁任政务司司长后,三天两头的到傅公馆参他一本,建议傅随晏尽快和齐羽然订婚就是他搞出来的。
傅随晏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天李敛正好踩他雷点上了,“边西边境那边的区政府正在重建,差一个管事的,我看李县长正合适。”
边西那边又苦又穷的,没有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走仕途的去了那儿就相当于流放,除了孟惊蛰那个冤种没人想去。
李敛一下子沉默了,傅随晏见他不说话,接着说,“怎么?李县长觉得那边太苦太累不想干?”
男人的这句话矛头尖锐,把李敛逼到了死角,他立刻向傅仲绅表忠心,“我怎么会嫌苦嫌累,只要总长开口,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义不容辞。”
李县长大言不惭的为自己卖力吆喝,他本以为傅仲绅只听个过场,不成想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傅仲绅突然话锋一转。
他语重心长的对李敛说道:“不愧外面都说你是劳模,既然如此你下个月就去边西赴任吧。”
李敛正要扬起的嘴角一阵僵硬,他实在没想到今天赴了场鸿门宴,傅家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生生把他套路去了边西。
无关私人恩怨,傅仲绅要把李敛踢出隋宁政治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李敛怎样都会走,如此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毕竟他年轻时候为隋宁的贡献不少。
李敛走的时候脸快沉到地上去,傅随晏靠在刚进来时坐的椅子上,无聊的转着桌子上的钢笔,恺恺念道:“翻脸无情。”
男人明目张胆的内涵傅仲绅,李敛虽然讨厌,但是业务能力还算出众,一直得傅家重用,如果不是他站错队,绝不可能极早的退场。
所以说傅仲绅足够绝情,即便是轰人下场,也要榨干所有的剩余价值。
“我还不是为了你。”傅仲绅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李敛受他的意多年来支持傅家旁枝,如今傅随晏回来,他已然是废棋,边缘化是必然。
“呵。”男人不屑的嘲着,政治家的特性,惯爱给自己的阴谋论套一个冠冕堂皇的壳子。
“年后,你就和齐羽然结婚。”傅仲绅不是在与他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他。
齐羽然和他的婚事拖了太久,再拖下去对齐家终归不好。
“不结。”傅随晏把手里的笔扔到桌子上,语气嚣张。
笔落到桌子上砰的一声,傅仲绅顿时变了脸色。
“别以为你给那女人挡枪子的事我不知道,为了她连命差点搭进去,你再不收心,迟早把自己玩死。”
先是何曼,再是江晚,傅随晏这辈子也就跟女人玩过命,多情又滥情,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傅随晏,我不希望再见到下一个何曼。”傅仲绅知道他不能听自己的,拿出江晚警告。
傅家能对付一个何曼,就能对付一个江晚。
“她不会是何曼。”男人垂眸,对傅仲绅的威胁视而不见。
“我娶不娶齐羽然是我的事,你那么想让她嫁进傅家,你去娶好了。”
傅仲绅差点一口老血堵胸口,随手抓起一拿了书架上的一本陈年旧书,向傅随晏丢去,“混账东西。”
书砸在男人的黑色外衣上,留下了一条灰色的印子。
“我滚,不在这儿碍你的眼。”男人弹了弹身上的灰,起身出去。
傅仲绅的秘书长笔直的站在门外,见傅随晏出来微微颔首,不用想里面又是一片狼藉。
傅随晏从傅公馆的大门出来,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停在他车前,驾驶室的玻璃降半降,女人清丽的脸颊在阴影下略显苍白。
男人驻足,车门从里面被打开,女人望向车外的傅随晏,浅色的唇微微轻启,“阿晏。”
冷战了这么久,这个头终究还是何曼低了。
她在几内亚一直在等男人来找她,可惜只有他的保镖,“我听说你受伤了。”
男人坐到副驾驶,关上车门,淡淡回了一声嗯。
疏离的意味满满,何曼忽然一阵心酸,她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了她?”
傅随晏不语,边池说傅随晏中的那枪是为江晚挡的,何曼不信,再问,“真的是为了她?”
“如果你不喜欢隋宁,我可以送你回曼哈亚。”男人避开了何曼的质问。
“不用了。”女人推开车门下去,从男人的视线里快速消失。
车内,男人眉心微皱,点了支烟,很淡解不了瘾,掐灭随手丢了。
何曼丢了车,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是边池来接的她。
边池不知道刚从那个夜场里出来,身上充斥着酒精味。
何小姐劝他注意身体,边池看她在那苦装坚强,不禁嘲笑,“我总算知道那小狐狸精是怎么把阿晏迷的五迷三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