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我的过去威胁我。”眼泪从女人的眼角滑下去,掉落在男人的手掌上。
她就像一块即将碎掉的镜子,在男人的手中摇摇欲坠。
关于江晚的过去,傅随晏知其一二,跟着魏正宇的那几年她手里注定不会干净。能让周易礼那个人渣要挟她的事情,估计也是恶心人不偿命的破烂事。
“阿晚,这些事情我来处理。”男人拥女人入怀,低声细语的安慰着。
“你会丢下我吗?”像当年丢下何小姐一样的丢下她。
女人的睫毛上挂着水,一颤一颤的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傅随晏的大掌覆在女人的脊背上,反复轻柔的抚触,“我永远陪着你。”
“我永远都在。”
江晚的情绪不是很好,下午回去就发了烧,褚婴和沈俞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江晚不能用退烧药,只能物理降温,几个小时过去才降下去了一点,期间一直在输保胎的药。
褚婴在房间里守着女人,沈俞出来和外面脸色阴沉的男人说话,“她怎么突然这样了?”
明明上午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就几个小时也不至于这样吧。
“周易礼找她了。”男人的压制着心口的怒意,声音听起来冷冽沙哑。
沈俞当然知道周易礼是谁,当年破坏傅随晏和何曼感情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龟孙儿。
“跟何曼一样,他又想故技重施。”男人分析的还算理智。
“他没事吧?他是不是喜欢你?每次都要在这儿横叉一脚。”沈俞气的捶沙发,手舞足蹈的没有一点形象。
“当年找小白脸诱奸何曼的恶心事就是他干的,他现在又来招惹江晚,他怀的什么心啊?”
除了爱到了变态的极致,沈俞真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为那个恶心的人渣开脱。
“这事你怎么想的?”沈俞问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石膏吊板,“和谈。”
“和谈?我没听错吧?”
沈俞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傅随晏的嘴里说出来的,要知道他当年因为何曼的事都被周易礼恶心成那样都没说和解,今天连斗还没斗,就要和解?
“他手里有江晚的把柄,我想让她安心。”
傅随晏知道江晚不是害怕周易礼手里的把柄,她害怕的是她再次成为他们争斗中的条件,就像何曼当年一样,成为权利争斗下的炮灰。
曾几何时,傅随晏也为曾经做出的决定后悔,如果他不是当年执意要与周易礼争个高低,何曼也不会被伤害。
同样的事做第二次没意义,如果和谈能为求个心安,也未尝不可。
沈俞叹息,“你啊!”
“我们都不年轻了,不是吗?”男人转动手腕上的腕表,睥眼看向沈俞。
沈俞不得不承认傅随晏说的没错,人都会成长,渐渐都会明白输赢对错远没有要守护的人重要。
“真认定她了?”时至今日,沈俞才觉得男人是真动了心。
男人没回答,转身进了房间。
他对江晚的感情,用任何语言来描述都太过于贫瘠,而非友情爱情亲情,更接近于一种个人独有的私情,不想承认,又无法不承认。
江晚昏昏沉沉的烧了一夜,中间醒过几次,男人都陪在她身边。
后来不烧了,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早晨醒来的时候,只有褚婴在她的床边。
“还好没有再烧了。”褚婴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舒了一口气。
“他人呢?”女人的嘴唇泛着白,说话都费力。
褚婴知道她在问傅随晏,“出去了,昨晚他守了你一晚上,恨不得替你难受。”
她不是故意为傅随晏说好话,是傅随晏确实做到了。
“你和他昨天吵架了?”褚婴猜测她发烧的原因。
女人摇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我昨天遇到了周易礼。”
作为江晚曾经的心理医生,周易礼这个人她没见过,但这个名字她听到过好多次,如果说江晚的噩梦一半来自魏正宇,那另一半就来自这个叫周易礼的男人。
周易礼在国外做灰色产业起家,曾经和大毒枭魏正宇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江晚曾经就是两个人联络的线。
常年游走在两个变态之间是个人精神都不会精神太正常,严重的时候江晚一个星期都无法入眠。
“你犯病了?”褚婴关切的问道。
“没有。”女人停顿了一下,又话锋一转,“或许有,但是不太严重。”
如果是以前她大可以吃药撑过去,但是现在只能自己扛。
褚婴皱了皱眉,询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何曼的那些丑事都是他在背后做的局,傅随晏他从头至尾什么都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当年的何小姐又何其无辜?被卷入权势的争斗的旋涡之中,然后任由被其淹没吞噬。
“他还说我也不会例外。”
女人的话被门外的沈俞听了去,男人推开门,语气急切的反驳道,“不会。”
“周易礼的事阿晏会为你处理,你放心他不会容忍那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话落,沈俞才发现自己有些激动,看着盯着自己的褚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鬓角的头发。
褚婴也安慰道,“你少胡思乱想了,傅总都会为你处理好的。”
前海湾
晨起的海风刮在身上又冷又硬,男人被铁链子五花大绑的缠在货舱上。
“该死的,你们是谁!凭什么囚禁我?”男人操着一口英文,骂的很脏。
麻袋被一边看守的安保拿下,男人才依稀看清了外面的光景。
海上到处都雾蒙蒙的,只有一个地方散发着刺眼的灯光,他睁大了眼睛仔细看才看清了坐在木椅上一身黑衣的男人。
“傅随晏?”男人气的大喊大叫道。
“你疯了?你抓我?”周易礼是没想到傅随晏居然如此大胆,竟敢直接入室绑架他。
“我要告你!”
秦秘书提了一壶冒着热气的热茶进来,恭敬的递给傅随晏,“老板,按照您的要求都调好了。”
男人起身提着茶壶,一步一步的走向地上的周易礼。
傅随晏的脸面无表情,深沉的似要吃人,周易礼向后退了几公分,“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周总这么大的火气,我当然是请你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