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你把大家都叫过来开会,是陈知青准备公开向我道歉了?”
曾阿牛笑了笑:“那可不。”
这几年他都快烦死这个陈知青了,干活不积极,找事她第一!
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地要给社员和知青搞什么思想政治教育。
农忙的时候,一个个在地里都累得半死了,下了工吃完饭,洗了澡就只想早点上床睡觉,毕竟第二天天还不亮就得去抢收,结果陈意这么一闹,害得大家觉睡不成,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是遇到那些扛不住的听得打瞌睡了,她就要把人带到公社去接受批判……
这种事一年总要来个几回,就连公社的领导都烦她了。
这回,总算是让她碰上个硬茬子了。
为了让陈意吃下这个教训,他可是很“好心”地把宋知青揍人的场面添油加醋地跟陈知青说了一遍。
陈意这人欺软怕硬,发现自己一贯的手段不管用了,是又慌又怕。
尤其是听大队长说宋知青一拳就把那个新来的还没见过面的男知青鼻子都打歪了,血流了满脸,现在还在医院做手术,她当时腿都软了。
只是到了晒谷场,看到这么整个大队的人都来了,心里又觉得羞辱愤恨。
大队长可真是一点脸都不打算给她留了,竟然把所有社员都叫来了,这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她以前可是整过不少社员,就连知青院的好几个知青一开始得罪过她的知青也被她以思想教育为由惩治过几回。
如今是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都怪宋曳月那个贱女人!
她最好别落在自己手上,不然总有一天会要她为今天的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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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自从到了晒谷场,一双眼睛就有点忙不过来了,他来海角村都几天了,天天待在曾阿婆家的小院里,不是陪着曾阿婆去地里拔草捉虫,就是去海边溜哒捡海螺贝壳海星这些东西回来玩,倒也挺乐呵的,但现在看到这么多小孩,体内那颗想要去结交朋友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仰起小脸,看着宋曳月,开始卖萌:“姨姨,我想跟他们一起去玩,好不啦?”
宋曳月:“跟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陆今安点了点头:“记得,不管谁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信,给我吃的我不要,让我跟他走我不走。”
宋曳月这才满意了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曾阿婆也知道陆今安被人贩子捉住差点卖掉的事情,见小家伙跑到小孩堆玩去了,也慢腾腾地跟了过去,然后,又在不远处停住,慈祥的目光一直带着笑意看着陆今安跟几个不认识的小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宋曳月见陈意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又听曾阿牛刚才跟她说陈意这几年来的那些为了出风头,耍威风干的那些缺德事,眼珠子一转,不由笑眯眯地看向曾阿牛道:“大队长,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曾阿牛:……我说不想听你就会不说吗?
宋曳月当然不会,曾阿牛还没开口呢,她就接着说道:“咱们大队,总有些偷奸耍滑的懒汉,平时不上工,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一年到头挣的工分连几斤口粮都兑不到的那种人吧?”
曾阿牛点了点头:“有,还不少。都是讨不到老婆的,也有讨了老婆,就专让老婆下地挣工分的,十好几个哩。”
“这么多啊!那不是给咱们大队拖后腿了么!”宋曳月一脸震惊,但心里早门儿清了,因为白天她就从几个打猪草的小伙伴嘴里知道了大队和隔壁大队,甚至整个公社的大概情况都了解了一遍,尤其是阿四,年纪最大,知道的事情也最多。
“怎么,宋知青你难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这群懒汉变勤快点?”曾阿牛问这话时,是充满了质疑的。
宋曳月指了指陈意道:“她不是喜欢出风头,耍威风么?不如让她当个大队的劳动监管员,只要她一天能让一个懒汉挣到六个工分,就给她记一个工分……”。
曾阿牛可是个老奸巨滑的,怔了怔,马上便明白了过来她这主意有多狠了。
他什么都没说,眯了眯眼,似在琢磨着什么,漫不经心地敲着手里的烟枪,慢腾腾地往场地中央走去。
等到了场中央,他从会计手里接过喇叭,就开始喊起话来,无非就是将陈意错怪宋曳月,两人打赌,宋曳月不到半天时间挣了10个工分,陈意输了的事情跟大家道了出来。
又很严肃地批评了陈意这种带头闹事,破坏知青和社员团结的不良作风。
“好了,陈知青,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向宋知青道歉吧。”
以前,陈意在社员和知青们面前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尤其是那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嘲弄,便让她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心里恨得要命,却不敢表现出来。
僵硬着一张脸,脚步半天都移不动一步,直把一众社员看得不耐烦了,有被她整过,拉去公社上了几天思想教育的社员便起哄道:“陈知青,你不是说有错就要改,认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么?怎么,现在轮到你了,就变了?”
“可不是,你连人家宋知青是谁都不知道,就带着人去找麻烦,这可是出了很大的思想问题,我看只是道歉这种惩罚太轻了点。”
说完,还冲曾阿牛道:“大队长,这种时候就应该把陈知青拉到公社去接受一下最新的思想政治教育才行吧!”。
曾阿牛也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陈意道:“陈知青,你以前最喜欢把社员和知青拉到公社去接受思想教育了,你既然这么不情愿,不如明天就先去公社进行一个月的思想教育,再道歉也不迟。”
话落,还冲宋曳月问了声:“宋知青,你有没有意见啊!”
宋曳月:“我当然没意见,我都听大队长和组织上的安排,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两个月三个月甚至是半年我也是能等得的。”
陈意听完,浑身一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宋知青,我……我也是被沈知青和薛知青给撺掇的,我原本没想去找你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