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六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她们初次体验到日后为人母的生活了。
“阿意,我也神经衰弱了。”黎若宝摇摇头,瘫倒在身前的桌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干,没了精神。
狼崽也有停歇的时候,它们入睡后二人才跟着入睡。将离无事可做,便拉着阿坨出去。自黎若宝调教好一叶一息后就归还给了宁余意,丘堰又去守洞了,四小一都在府中,阿坨就跟着她安心出门了。
阿坨易容的本事与黎回乾有得一拼,换上一套老成的旧衣后十足一个恶汉。
二人在宁子期的必经之路上演了恶人欺女的戏,宁子期果然上当,虽老套,但对他实在有用。
不得不说,将离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还是懂如何拿捏这个男人的。
阿坨被宁子期赶走后就躲在远处看,他甚至还自带了花生边看边剥。
“宁公子,将离可否唤你子期?若您要将离报答,将离都可如您的意。”将离那娇羞的表情吓得阿坨把花生崩到了地下,此刻只想回家洗眼睛。
“姑娘,今日不过是随手之举,你不必如此,任凭一个正常人也会出手相助。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你与我应当保持距离才好。我也不要你报答。”宁子期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再怎么也该顾忌着些。
将离却越贴越近,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后“子期许是还未想到,哪天你需要了,而我又能做到的,便应你所求。”
“不必了,多谢姑娘好意。”宁子期吓得连连后退,带着小厮落荒而逃。
等他走远了卸下伪装后的阿坨才出来“将离,这宁子期不上套啊。”
“你信不信,我能与他有一段情缘?至于时间长短,不重要。”将离颇有信心,男人嘛,男未婚女未嫁,再怎么矜持都架不住她将离时时刻刻出现的。
“你该不会真的要以身相许吧?他做了什么好事让你念念不忘?”阿坨不解,将离这相貌身手,在鬼军肯定有不少爱慕之人,且这宁子期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就吸引了将离呢?
“我当时替郡主收集贪墨案情报,遇上一个大胖子,他非要与我一度春风,可他身上又有线索,我不得已只能委身。宁子期却出现了,让我不必委屈自己,还买下我一夜,那晚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将离脸上闪过一丝柔和之色。
“那这宁子期挺烦的,妨碍你获取情报。”阿坨第一反应是对他反感,非常反感。若是阿坨遇到,定要将他吊起来毒打。
“后来我从另一途径,也拿到比大胖子身上更有用的情报了。不过我还是感谢他,还是第一次有人待我如此。那份尊重,我至今记着。”
“我还以为你看中的是他那副皮囊。”
“那也是其一。”
“那小子喜欢曹婉枝,你若要他,怕是有些难度。而且这事郡主知道吗?”阿坨想着与将离日后是要共事的,不想她替郡主惹上麻烦。
“知道,早就报备过了。郡主说若我无事时可去找他,只要不耽搁事就成。”将离把目光回笼到他身上“阿坨,你还知道他的事对吗?与我说说。”
“行吧。”阿坨对着这个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同僚十分无奈,就将自己知道关于宁子期的事说了。
将离想着明日再去找宁子期,一得空就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形成习惯,把自己牢牢记着了。可不久就收到黎若宝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洞口那边出事了,丘堰失联,黎若宝要将离随着她去看。
阿坨则在宫外等待刚刚回京的黎若宸,带着孙显彬勾结胡令的罪证让他派人支援。
丘堰失联前查到洞口的圣琅族受胡令人委托,在秘密收集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献祭,而这个牵头人与寻人的都是孙显彬,其心可昭。
黎若宸不知宫外发生的事,正与武帝在汇报弟妹们来京一事。待武帝听后就让宫人去安排了,又与黎若宸说起黎若宝。
黎若宸便问了“父皇,当初为何选我?”
武帝说道“你心思缜密善于伪装,如果换作别人,她早就发现了。你看,如今不是做的很好吗?”他从龙椅上走了下去,将手覆在黎若宸肩膀上,说道“她信任你。”
黎若宸不语,想起黎若宝之前跟他说的七分真,便对武帝笑了笑,随后点头。
“宸儿,父皇看重你,你是几个兄弟里最像孤的,也是最有帝王之才的皇子。”武帝对黎若宸的捧杀,黎若宸自然是看得出来。
“父皇,您身体康健,还有千秋万载,又是百官爱戴的明君,儿臣不敢妄想。您让儿臣做什么,儿臣便做什么。在儿臣心里的陛下只有一人,那便是您。”黎若宸也恭维了他一回。
“那你倒是说说安和最近都做什么了。”武帝说着又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安和堂姐散布了常姑娘与樗里姑娘的谣言,至于为何这样做,儿臣还在查。安王府一事堂姐做得不够干净,没有斩草除根,除了王肌与黎若榆,安王父女尚且苟活人世,可都构不成威胁。”这些都是那日厉州黎若宝亲口告诉他,让他复述给武帝的。
“还有呢?”武帝想知道的可不止如此。
“除此之外儿臣还跟踪了丘堰丘培,发现二人还在找文帝下落。而宁姑娘确与黎麦成婚了,此事官衙都能查阅。黎将军现已离京,宁姑娘继续暂住国公府。还有一事,堂姐一直紧盯着孙大人。”黎若宸把不该说的都自动屏蔽了,丘培已死的事与洞口也缄口不提。
“很好,你继续留意安和。有何异常进宫来报。”
“儿臣遵命。”
待黎若宸走后,武帝又召来黎若骞。
“父皇,儿臣来了。”
“骞儿来了?”武帝表现得很高兴,忙招宫人来“给骞儿赐座。”
“父皇,子虚道长让儿臣送来新药。道长说这次加了蛇宝,成功的机会很大。”黎若骞得意地献上宝贝。
子虚道长正是联系孙显彬的人,黎若骞不知,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只领功,药好了便呈上,也不关心这药吃了是否会死,是如何炼制。
子虚道长一边替黎若骞炼药,一边与孙显彬狼狈为奸搭线圣琅族,这一切,黎若骞都毫不知情。
“骞儿办事孤自然放心,放下吧。你啊,是孤最寄予厚望的儿子。你是老大,自小稳重,弟妹们都尊敬你,奉你为长。若哪日孤去了,交给你也放心。”近乎相同的话,武帝对两个儿子都说了。
“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望,日后定当勤勤勉勉。父皇,虽然弟妹们都听儿臣的,可唯独安和行踪不定,虽然是堂亲,可她似乎对儿臣有所防备。她是父皇看重的得力之人,若她也能助儿臣一二便好了。”黎若骞每一句都精准踩中武帝的雷区,还自以为太子之位必是囊中之物。
连武帝身边心腹也听出弦外之音,偏生黎若骞还懵懂无知。
武帝隐忍不发“安和性子孤僻,与宸儿自小交好,若你想安和助你,或许要费些心思了。”
“三弟?儿臣知道了。”黎若骞面上野心显露无疑。
他不知道的是,武帝无形之中让他对黎若宸产生了敌意。看着重臣对立,儿子对立,就是武帝期望的,最好有人能制衡黎若宝,若这人出现,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相斗。
“退下吧。”
“是,父皇。”
连一直在旁的其一也看出来了“陛下,大殿下与三殿下的区别高下立见。”
“骞儿是个蠢的故作深沉,宸儿是个精的却要装作无知。让他们兄弟二人斗一斗也不错。”
“若三殿下不上钩呢?”
“那便再逼一逼骞儿去招惹他,他们斗得越狠孤就越高兴。”武帝打开那盒新炼制的长生药,这次竟有五粒之多。
眼里流露出的欲望无处遁形,可他却不急着吃,让其一去找黎若宝,明日宣她进宫来。
而出宫的黎若宸终于遇上等候已久的阿坨,听他阐明后便找了一拨手下随阿坨去了洞口。
来到洞口的他们发现唯一的出口倒塌,黎若宸等人在洞口外极力清除障碍物。
洞内探寻的黎若宝与将离等人分别落入了不同的地方,里头别有洞天,就好似一个大型的墓穴,被圣琅族人经过改造,成了一个极大的密室。
黎若宝摸索着进了一个大墓室,眼前矗立着一道长楼梯,除此之外,室内并无棺椁之类的东西。长楼梯上有细密的凹槽,凹槽流淌着黑红的液体,长梯之上有个祭台,黎若宝为了看清便走了上去。
长梯耸立,底下根本看不到上面具体有什么。室内也安静得可怕,好似除她之外并无活人。四处皆是飘荡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台阶也被刻上一种诡异的符文,滚动着活血,边上的烛光随着黎若宝的走动风向而动,却未曾有熄灭之意,应是特制而成。
上了顶部的黎若宝望着祭台上被绑起的女子,皆是统一的白衣,看似昏睡过去,其中就有丘堰。
黎若宝想过去替丘堰解开,可这些女子身后忽然走出三个装扮奇特的人。一众女子也随着机关启动,齐齐被带了下去。祭台似乎连动着机关,黎若宝听到底下有类似齿轮的东西转动的声音。待祭台降下,方才的位置便被填平了。
三个男子站到了方才的机关之上,似是早已等待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