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早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也不知道一侧的耳室中有没有陪葬品留存下来,也好吃到一些残羹冷炙。两个人一合计,就朝耳室走过去,说实话,他们并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他们刚转过拐口,手电光划破黑暗的一瞬间,一个白影倏然闪过。
祁天远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这是一个什么鬼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鬼魂?这也不对呀,古墓里早被搬空了,它留在这里似乎也毫无意义。
走在后面的吴成当然也看到了,这厮别的没有,就是想象力丰富,一见到鬼影,各种妖魔鬼怪都涌到脑子里来了,越想就越觉得害怕,典型的自己吓唬自己,哆嗦着说:“刚才飘过去的,好像是一个女鬼吧?”
祁天远心里也没有底:“如果我说那是一团灰,你信吗?”
吴成摇了摇头:“我不信,灰尘能飘得那么快?这里又没有风。”
“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害怕,刚才那鬼影见到我们就跑,说明它更怕我们。”说着,祁天远兀自向前走,可是刚走两步,那个鬼影又在手电光中出现,瞬间又闪进了黑暗之中。祁天远慌忙晃动手电照了过去,可是再没见到那个鬼影了。
祁天远心底一阵发虚,这个古老的墓室之中,肯定存在着某种鬼魅,然为了稳定军心,安抚住吴成,开口道:“现在已经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测,这东西怕我们,或者说怕光。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就是,只要我们的灯光不灭,它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吴成紧张的东张西望:“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反正我们也没有空着手,万一——”
祁天远打断了他的话:“盗墓不怕鬼,怕鬼不盗墓!见到一个鬼影就吓尿了,还盗个毛的墓?再说,当初你连长脖子女鬼都敢捅,现在一个鬼影就把你吓得畏畏缩缩,你还是个男人嘛?”
“当时还不是被逼急了吗?再说了,如果我不捅那长脖子女鬼一刀,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抱着鬼娃子找你认亲了。”
“说什么呢你!”祁天远当头给了他一个巴掌,接着又把他拉到前面,又是一脚,“哥们儿现在很生气,为了平息我的愤怒,就委屈你当一次开路先锋吧!”
吴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拍了拍屁股:“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他妈的来真的?”
祁天远把手中的铁锹抛给吴成:“对极了,我今天就跟你玩真的!”
吴成气得鼻子都歪了,拿着铁锹向前走去,不过那鬼影再没有出现。两个人进了耳室,果不出所料,耳室里空空如也,地面上的灰尘之中,随处可见骨头、瓷器、书画之类的碎片残渣。
看得出来,地上的碎片全都是人为的,也就是说,那些盗墓贼只拿走了金银珠宝,其余的砸碎撕烂。
“奶奶的,这帮盗墓贼也太缺德了。”吴成说,“就算不要,也犯不着给毁了吧?”
耳室没有坍塌的痕迹,墙上甚至都没有裂纹。不过,在一面墙上,又有一个盗洞。
耳室与墓室有墓道相连,盗墓贼压根就没有必要打两个盗洞,看着地上散落的骨头,和墙壁上依稀可见的血迹,祁天远忽然就明白了,应该是两伙盗墓贼在耳室里碰了头,双方大打出手,混乱之中,毁坏冥器就情有可原了。
耳室里像是弥漫着一层灰尘,原本白亮的手电光变得晦朔,阴飕飕的气息在四处蔓延。
“看见了吧,就算是鬼,也只会吓唬你。”吴成拿着手电不停的乱晃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过,很快,吴成的手电陡然一滞,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在他身后的祁天远也看清楚了前面的东西。
那个白色的鬼影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和服,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只有那张裂开嘴巴里的牙齿,黑得瘆人。
祁天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不过,那樱花女鬼倏然一晃,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迹。在墙上,只剩下一幅粗陋的画。
墙上的画是用木炭画的,虽然粗陋,但也能看得出来,上面的是一个鞠躬作揖的形象,不过画上的人,没有脑袋。
看到这个由木炭画的画,祁天远想到了山里的一个古怪的习俗,那就是画无头鬼。据说,一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山精树怪盘踞,那些地方就算是在大白天里,也是阴森森的。
倘若一个人不小心闯入,搅扰了里面的鬼东西,就会被缠上,被缠上的人就会无精打采,神不守舍,病殃殃的,就算在白天也会哈欠连天。这时候,懂得其中道理的山民,就会带病人来到山中悬崖或者大树之上,让病人靠着,按照他身体的轮廓用木炭画一个无头鬼,病人精神萎靡的状态不日便可好转。
吴成缓过神来,他以前见过画无头鬼驱邪,于是说道:“刚才怕是出现幻觉了,他们在这地方画个无头鬼干什么?难道其中有人被鬼附了身?”
说着,吴成朝画靠过去,他原以为这幅画是盗墓贼画的,然而,他看见画上人头的位置上的石砖与周围的有些不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那里的石砖微微凸了出来。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敲了敲,空洞洞的回声响起,确定里面是空的。
“里面好像有东西!”
祁天远上去,拔出小刀,小心翼翼的把其中一块砖给抠了出来,往里一看,就见有个半米深的洞,里面有一个匣子,匣子表面落满灰尘,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祁天远把剩下几块石砖也拆了下来,接着把匣子从洞里拿了出来,拂去上面的灰尘,却是一个做工精美的红色漆盒。
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打开漆盒,发现盒子里放着一面金灿灿的面具,晃得他们目眩神迷。这黄金面具很是奇怪,看上去就像是两张面具合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显得无比的诡异。
吴成咝了一声:“这样的面具给谁戴的?难道它的主人头上有一男一女两张脸?”
祁天远仔细观瞧黄金面具,男性的脸上镌刻着一轮太阳,光线笔直锋锐;女性一边则镌刻着一弯新月,光线朦胧柔和。而且黄金面具并不是左右对称的,男性脸棱角分明,女性脸圆润饱满。
祁天远拿着面具晃了一晃,说:“这个面具有些不简单,可能是古代某个大巫师跳大神戴的。那个老鬼子的怀表和倭刀加起来的价值,可能都不及这张黄金面具的十分之一。”
吴成将面具放进匣子里,一块儿塞进背包里,说着:“也许那两伙盗墓贼的目的就是这个黄金面具,他们在墓里碰了头,可能都以为对方拿了黄金面具,自然免不了一番火并,最后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谁都没找到藏了墙上的黄金面具。”
两个人又在四处搜索了一番,没有什么收获,遂决定离开。
可是,他们刚转身,眼前陡然一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手中的手电筒分明是亮着的,然而就是什么也看不见,满眼一片漆黑,只有两个圆圆的电光飘浮在黑暗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吴成紧张的声音从黑暗之中响了起来,“手电筒是亮的,但为什么就是照不亮呢?”
祁天远说:“我们怕是撞上了鬼蒙眼了,用不着怕,摸着墙走,就能走出去了。”
两个人摸着墙壁,一步三挪的向前走,灯总算是亮着的,两个人至少能确定彼此之间的位置,虽然黑灯瞎火的,摸索着也能走对方向。
他们摸索着走出耳室,白晃晃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恍惚间,就见黑暗的视线中,陆续闪现出几个明亮的灯光。祁天远心里登时一紧,想起了以前在山里流传的“满山鬼火不照明”的说法。
所谓“满山鬼火不照明”,就是旧时山里走夜路时,人们都靠火把照明。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有些时候,人不走运,就会遇到山里的邪祟鬼魅,手上的火把没有熄灭,但就是照不亮脚下的路。而且,不多时,身边会陆续出现飘浮在半空中的火光,很快会蔓延到整个山坡甚至一座山,但鬼火即使再多,也不照亮。
夜行人最怕遇到这样的怪事,预示着接下来几年里会破财或者生病。据说,之所以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是因为有鬼手蒙住了人的眼睛,所以人眼只见光不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