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松梁子有什么,你知道吗。”吴成好奇的问。
阿彩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有很多外地人往那里去,只是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再出来,侥幸出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他们坐在火塘边,聊了一些青松梁子上的事情,随后就挤在床上睡了,刚才三个人睡很宽敞,现在四个人,就不可能挤在一张床上了。四个人一合计,决定让两个女人先睡,等到后半夜再换祁天远和吴成。
其实,两个人也困乏极了,这样的情况下,睡觉也不挑地,没多大会儿,他们就靠着墙睡着了。这木房子由合抱粗的原木垒砌,门板也十分厚重,顶门棍一顶,根本就用不着担心有什么东西闯进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祁天远醒了过来,火塘里的火早就已经熄灭了,只在灰烬之中残存着几颗炭火,散发着红色的光。他感觉外面很亮,其他人都睡得正沉,拢了拢衣服,正想着继续睡,忽听水潭里有动静,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里面洗澡一样,哗啦哗啦的,听得格外清晰。
好奇之下,他贴着木墙,透过缝隙朝外面窥视。房外月光皎洁,亮如白昼,就见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果然有一个黑影,看起来有几分像人,不过脑袋和肚子显得十分大,既像是一只大癞蛤蟆,又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或许将两者结合起来,更为贴切。
那癞蛤蟆人不断捧着潭水,往自己的身上浇泼,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祁天远分明能窥见,那家伙的手指甲又弯又长,好像在手指上长了镰刀一样。难道墙上的那些痕迹,就是它的杰作?
正这样想着,就见那癞蛤蟆人游到了潭边,爬到岸上,一晃三摇的朝着木屋这边走了过来。它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房子里有人,径直走到门前,但听“嘭”一声巨响,整个木房子为之一颤,吊在顶上的烟灰簌簌落下,其余三个人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就被落下的烟灰呛得接连咳嗽。
阿彩点燃了火把,木屋里亮堂了起来,外面的癞蛤蟆人又是一下撞击,顶门棍猛地一震,在上面居然裂出了一些细小的纹路。
“妈的!”祁天远骂了一句,“没完了这是!”说着他一把拔出小刀,直接从门板缝隙里插了出去。
祁天远的藏神锋锋锐无比,吹毛断发,那癞蛤蟆人虽是怪物,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当它再一次撞上来,这回直接撞上了锋锐的刀锋,哪还能有它的好去。随着一下撞来,就听外面一阵刺耳的嘶叫。
祁天远从门缝里拔出小刀,擦干净上面的血渍,心想这回那厮挨了一刀,应该是吃了教训,再不敢撞门了吧?只要不进来,才不管它在外面怎么蹦跶。
正想着,外面的癞蛤蟆人又是一撞,没想到那厮竟然是一个混不吝的角色,挨了一刀仍然不知道收敛,这一撞直接让顶门棍拦腰折了,却是没有断。不过只需要再一撞,顶门棍一断,癞蛤蟆人就会冲进来。
祁天远又想故技重施,可他还没把小刀插进门缝里,癞蛤蟆人就已经破门而入。此时,就见阿彩把自己手中的火把抛给兰蓝岚,自己双手举着挖药的小十字锹。那癞蛤蟆人刚冲进来,阿彩拿着十字锹朝它的脑袋上挖去,不偏不倚的挖到了癞蛤蟆人的一只眼睛。
这一下,尚不至于要了它的命,却让癞蛤蟆人变得无比狂暴,嘶吼着举起镰刀般的手爪,朝阿彩挥来。说时迟那时快,兰蓝岚一火把甩在挥向阿彩的手爪,登时火花四溅,癞蛤蟆人立马缩回了手爪,兰蓝岚腾空跃起,接连两脚踢在它身上,癞蛤蟆人一个踉跄朝墙上撞去,祁天远趁机在它背上连续捅了四五刀,就在它刚转过身来,拿着一截木柴的吴成给了它最后一击。
吴成的木柴一下砸在十字锹上,十字锹的尖刃完全没入到癞蛤蟆人的脑袋里,它的嘶叫戛然而止,身体晃悠了几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四个人喘着粗气,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不由得笑了。他们喘息方定,合力将癞蛤蟆人的尸体拖了出去,这家伙身上的皮肤疙里疙瘩,黏黏糊糊,十分的滑腻,四个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其拖到了屋外。
他们手上沾满了粘液,散发着辛辣的气息,但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去水潭里洗手,天知道这个癞蛤蟆人的相好会不会躲在里面,于是在地面的湿草上胡乱擦了擦,就回到了木房子里。
吴成把火烧了起来,顶门棍断了,他们只好用木柴顶门,然木柴太短,倘若又来一个癞蛤蟆人,一下都抵挡不住。
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思睡觉了,眼看着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他们干脆坐在火塘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可是聊着聊着,眼皮子就抬不动了,随着几个哈欠,四个人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祁天远做了一个梦,梦见癞蛤蟆人活过来了,追着他们漫山遍野的跑,他拉着兰蓝岚没命的在树林里乱窜,瞎了一只眼睛的癞蛤蟆人在后面穷追不舍。这时候,他们刚跑下山,就被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这条河水流平缓,却深不见底。祁天远没有多做犹豫,拉着兰蓝岚就一步跳了过去。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河水里猛地探出一只长满绿毛的大手,一把将兰蓝岚抓进了水里。祁天远回过头一看,就见眼前的山上,全都是千奇百怪的癞蛤蟆人,它们咧开大嘴,像是在讥笑他,讥笑他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祁天远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见火塘里的木柴已经燃烧了大半,几缕火焰要死不活的跳动着。身边的吴成被他刚才惊醒的动作弄醒了,淌着哈喇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哥们儿正和兰大美女洞房花烛呢,你这厮却把我吵醒了了。”
祁天远看着还在沉睡的兰蓝岚,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睡美人,脸蛋身材都没得挑,可是那脾气和身手,娶她当媳妇,将来还能有好日子可过。想着,祁天远说:“就你这只会舞文弄墨的,耍笔杆子的书呆子,最好别打兰大美女的主意,她要是发起飙来,我怕你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