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国安的手还紧贴着棺椁,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你们先别忙着上桥,这棺椁里面有东西!”话说完,他不由自主的后退着,要不是被蚺蛇粗壮的牙齿给挡住,恐怕他会从上面掉下来。
见到况国安异常的举动,祁天远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蛇口的方向。
况国安见他们停了下来,接着又说:“棺椁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不是僵尸,要不你们上来看看,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刚开始的时候,祁天远认为况国安在故弄玄虚,看他煞有介事的模样,肯定是为了把他们诓骗上去。可是他旁边的柳飞燕也是面色凝重,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说明况国安不是在开玩笑。
两个人商量了几句,决定先爬上去看看,如果柳飞燕他们撒谎,再下来也不迟。
蚺蛇嘴巴里,像是一个大厅,十分的宽敞,容下百十号人在这里自由活动都不成问题。他们爬上了蛇口,祁天远几步走到棺椁旁边,侧耳倾听,四下里死寂沉沉,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哪里还有其它声音。
祁天远心里暗骂这回又上了况国安的贼当,自己在这些老油条面前,还是太嫩了。
然而,几秒钟之后,棺椁里突然传出来微弱的咚咚声,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很难听到。
况国安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棺材里面还有呼吸声,你应该知道,僵尸是不会呼吸的。况且如果是僵尸,它早就破棺而出了。”
况国安的话像是在暗示着什么,祁天远也不傻,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未免也太扯淡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路上遇到的扯淡事还少吗?
吴成呼吸急促,脸色变得很难看,说道:“棺材里的人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恐怕尸体都已经烂没了,难不成有老鼠钻了进去?这可不得了,把里面的宝贝都咬破了,那就不值钱了。”
吴成的话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其他人都朝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如果双面巫师连只耗子都防不住,那还怎么防得住穷凶极恶的盗墓贼呢?
他们继续仔细的听着,棺椁中确实有奇怪的声音,只是声音很是微弱,除了咚咚声之外,还夹杂着像是想要叫喊又喊不出来的声音。
他们都认为里面又有什么邪祟妖魅之类的鬼东西,不由得屏气凝神,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棺椁。柳飞燕对祁天远和吴成说:“二位,棺材里的东西很奇怪,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我们必须齐心协力解决掉里面的东西。”
吴成紧张兮兮的说:“要是棺材里真关着什么妖魔鬼怪,里面的东西还能拿得到吗?”
况国安冷笑一声,说道:“棺材里的尸体变成僵尸扑人的,我们见得多了,有时候是真要命的。不过如果就此畏首畏尾,是永远发不了财的。”说着,他望了望祁天远二人,“这棺椁太过巨大,我和柳姑娘恐怕一时半会儿打不开,还真需要两位助一臂之力,等打开了棺椁,里面的东西,咱们四个人平均分配,你们觉得怎么样?”
祁天远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帮助程瘸子来这里寻找落神珠的,这个时候,即便况国安不说话,也不可能抱着手在一边看热闹,于是对吴成说:“兰蓝岚的事情先缓缓,等到开了棺材,再做计较,况且有他们帮忙,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没人抵抗得了钱财的诱惑,除非你很有钱。别看吴成平日里自命不凡,装清高,但要真有发财的机会,他也不甘人后的。再说,比起兰蓝岚的性命来,他更担心祁天远身上的诅咒,要是这会儿他们不在,指不定况国安他们会使什么阴谋诡计,想及此处,当下点点头,说:“兰姐姐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冒冒失失的去找她,也不过瞎耽误时间。双面巫师被穿得神乎其神,我倒真想看看他一个头上长两张脸,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此时此刻,除了留在下面的柯凝,所有人都爬进了蛇口中。柳飞燕或许是担心她使坏,又重新把她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棺椁,棺椁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原木,有一人多高,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看树皮的结构纹理,应该是一株杉树上截下来的,将其运到这里,应该花费了不少力气。
他们很快找到了椁盖接缝处,接着用工兵铲之类的工具将其一点一点破开,接着用撬棍慢慢撬出更大的缝隙,随着缝隙一点点扩大,在其中垫上石头等之类坚硬的东西。
四个人拿着撬棍、兵工铲等工具,正准备开撬,就听到棺椁里面又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这次声音特别清晰,咚咚声显得更为急促,仿佛里面的东西,已经憋不住了,拼了命的想要从里面出来。
四个人目目相觑,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下来,要是里面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棺材一被打开,等待他们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柳飞燕做事向来果决,对其他人招呼了一声,四个人齐齐使力。棺材盖子虽然是木头的,但分量很沉,四个人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掀开。
棺椁盖子一被掀开,几个人眼前瞬间一晃,棺椁中金光灿灿,使得他们一阵目眩神迷。但见棺椁中,有一口十成十的纯金棺材,金棺表面祥云瑞气,山川瀑布,飞禽走兽,宛如天上人间,如梦似幻。别说金棺里面的古器,就单单是这口金棺,就绝对已经价值连城了。当然,如此华丽的金棺,里面躺着的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物,大概率还真是双面巫师。
不过,随着棺椁的打开,金棺里面的声音反而消失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让人窒息。
这个时候,况国安从背包里拿出三炷香,一红一黄一绿,齐刷刷的点上,冲着金棺磕了三个响头,随即把三支香插在金棺前面。
吴成见状,小声嘟囔着:“这厮又在装孙子糊弄鬼了。”
柳飞燕听到吴成这么说话,心里也不由得好笑,对他说道:“吴兄弟,你说话也真够损的,不过,老况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可以为我们省去不少的烦恼。鬼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只有把该做的礼数做到了,拿了它们的东西,它们才不会生气,我们才能心安理得。”
吴成听后,伸出大拇指,说:“我算是明白了,糊弄人是一门艺术,糊弄鬼更是一种艺术,你们的确是这行的佼佼者,属实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对柳飞燕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手而言,也格外受用,满意的拍了拍吴成的肩膀,虽没再说什么,但可以感觉得到,她此刻的心情格外的好。
另一边,况国安焚香磕头已经完毕,三炷香燃烧正旺,就像是使劲吸烟时的状态,香烟也格外正常,徐徐上升,大概一米高之后,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不过,祁天远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时在流火潭边的情况,当时香燃烧成了两短一长的状态,后来发生了多少凶险的事情,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虽然现在香燃烧得很正常,祁天远心里仍然泛起隐隐的不祥,有的时候,太过于正常,反而更不正常,因为海啸来临前,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风平浪静的。
想到这些,祁天远对吴成低声说:“待会儿开棺的时候,你最好躲远点。”
吴成知道祁天远什么意思,但眉头一皱,说道:“老祁,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身手虽矫健然不如你们,但也绝对不是你的累赘!”
“我没说你是累赘!”祁天远说,“如果棺材一打开,真有什么僵尸鬼怪爬出来,他们肯定会各自逃命,到时候留在后面的就只有我们了,你只要随时做好准备,我们就不会跑得比他们慢,知道吗?”
吴成听他这么说,没吭声,离其他人远了一些,可以保证只要发生意外,可以第一时间攀着绳索滑下去。只要保证了吴成的安全,祁天远绝对不会跑在最后一个,他知道自己是跑不过柳飞燕,但不会输给况国安。
他们戴上单独面具,便合力一处,尽全力推动金棺。
金棺里先前就发出了奇怪的动静,所以在场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金棺一开,只听“噗”一声闷响,一股起浪迎面扑来,与之接触的皮肤都感觉有些灼痛,足有想见,在棺材中封闭了数百年的腐气有多可怕。
金棺里弥漫着一层污浊的气体,一时间没有人看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几个人在棺材边上等待了十几分钟,浊气逐渐散去,金棺里的东西才慢慢清晰了起来。
一见到棺材里的尸体,吴成就惊道:“不是说双面巫师躺在这里吗?怎么是一具清朝人的尸体?”
祁天远说:“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双面巫师的棺椁根本就不在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的就是柯通博无疑了。”
金棺中的尸体也不一般,顶戴花翎是玉石红宝石雕刻的,身上的官服也都是金丝银线编织而成的,周边还摆着不少金银宝器,可以说已经与金棺完美的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