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远一听白裕说石棺里的尸体被人下了诅咒,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甚至于有一种感觉,蝴蝶玉杯诅咒或许真与此脱不了关系。
吴成插话说道:“这未免也太歹毒了些,故意墓室布置得如此简陋,就是想让人掉以轻心,在疏忽大意之下中招,要是不多留个心眼,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白裕说:“我们当时的确被香烛燃烧的异象吓得不轻,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想这么多年了,我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碰见过,不管它是一个什么鬼东西,直接把整具尸体轰成渣,看它还怎么躲起来作祟。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白裕的话突然间止住,在他阴寒的目光中,房间里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在如此压抑的环境里,祁天远感到窒息,为了缓解这种感觉,他把目光望向外面,就在离门口不远,站着一个人,正吞云吐雾,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个时候,祁天远突然意识到,门外抽烟的男子,应该是跟随白裕去西伯利亚的其中一个,这样说起来,另一个人,恐怕已经发生了意外。
白裕说的事情,苏联人的军事基地,蒙古人的墓葬,如果这是一个巧合的话,又怎么和八竿子打不着的鄂温克人产生联系,毕竟那个神秘图案里的怪物来自于外东北而不是蒙古高原,难道说当年蒙古西征时,有鄂温克人的祖先参与其中。
他究竟在墓中遭遇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危险,为什么从那里出来以后,如此执着的寻找与神秘图案有关的东西。
白裕继续说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祁天远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当时白裕和两个手下都端起了猎枪,正准备开枪,其中一个手下就说了:“白老大,如果尸体里面有毒虫,猎枪打上去,只会惊动它们,不能把它们消灭。不如用火。”
白裕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拿出了打火机,扯过尸体的一角点上,卒律律的火焰迅速吞没了干枯的尸体。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异常,白裕想着这回就算尸体里面躲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这一把火,也能在顷刻之间把它烧成一地飞灰。
岂料被火焰包裹的死尸突然暴起,一下子扑向其中一个手下身上,那人猝不及防,被死尸抱住,那个手下身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焰,撕心裂肺的惨叫中着地翻滚。
白裕见此,知道这个手下没救了,为了减少他的痛苦,心一横牙一咬,朝他连开了两枪。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横死,白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裕还来不及悲伤,就见自己的兄弟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灰烬,然那死尸虽然一动不动,它身上的火焰已经在燃烧,时间过去这么久,尸体似乎还和原来一个样,并没有因为燃烧缺少什么。
此时此刻,白裕的身边只剩下一个人了,他叫高迁,很早之前就跟着白裕,说是手下,其实和他的兄弟也差不多。
两个人看见那尸体在火焰之中,没有多大的变化,心中兀自吃惊。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尸体居然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看得分明,火焰之中居然是一个毛烘烘的人形怪物。
眼前所见,可以说完全颠覆了白裕原来的世界观,他以为但凡鬼怪邪祟之类,最惧火焰,没想到居然有邪灵能在火中安然无恙。
高迁举起猎枪,照着邪灵就是一枪,只听“嘭”一声闷响,可是对那燃烧着的玩意儿没造成一点伤害,反而向他扑过来。高迁惊恐之下,只顾着扣动扳机,却忘了躲避。刹那间,邪灵已经扑到眼前,热滚滚的气浪熏得高迁睁不开眼睛。此刻,他突然感觉枪口像是抵在了一块硬物之上,知道现在猎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了,危机时刻也顾不上犹豫,立马扣动了扳机。高迁清晰的感觉到那硬物被子弹崩碎,与此同时眼前一暗,只见火星子漫天飞舞,毛烘烘的邪灵已然不知所踪。
白裕本来以为他们遇到的是必死的局面,不想被高迁莫名其妙的就给破了,让他有一种瞎猫碰到死耗子的错觉。
火都烧不死的邪灵让人为之胆寒,高迁惊魂未定,双手举着枪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然而对白裕来说,比起火中的邪灵,那个在眼眶里出现的小人,更让他恐惧。
对于这个小人,就连白裕自己,都说不清楚那是一个什么鬼东西,不过有一点,他十分确信,那就是被高迁打死的邪灵和那个小人并没有直接的联系,那个可怕的小人,也不可能被一把火就这么灰飞烟灭。
满天星人多势众,但对白裕来说,真正有能耐又值得信任的,真的不多。除了高迁,就是死去的兄弟。在很早之前就跟着白裕闯荡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纵然白裕铁石心肠,也难免为此伤心难过。
两个人待在原地,过了很长时间,接着收集了死去兄弟的骨灰,放在背包里,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孤零零的留在异国他乡。不过死者已矣,他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兄弟的性命,于是振作精神,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邪灵被消灭,他们进来的地方又显现了出来,不过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动静太大,洞口被落下来的土石堵了一个严实,想要从这里出去,恐怕还要耗费很多力气。
两个人拿着铁锹,把堵在洞里的土石一点点的掘开,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猴子,对于挖掘破土的事情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很快他们就挖出了一个五六米长的通道,已经能隐约看到对面投射过来的光线了。
两个人顿时激动起来,高迁抢先一铁锨戳上去,一块山石应声破开,还没等他们把碎石移开,碎石之中就缓缓流出一片殷红的液体。
液体看起来十分黏稠,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高迁大惊失色,用手蘸了一点,凑到鼻子前面嗅了嗅,皱着眉头说:“白老大,这好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