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下山后并没有再看到其他人。
许温言带着人来到两座山交接的地方,这里呈现7字形,在这角落处基本是吃不上风的。
“噗咚——”
也正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红重重倒在了地上。
许温言着急忙慌的跑去查看。
枣红色的马儿还睁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
下一秒便没了生息。
张巧儿拖着步子走来,蹲在小红边上,轻柔的抚摸着它:“可怜的孩子。”
许温言看了看她,又摸了摸小红脑袋上的鬃毛。
这匹马儿许温言刚拿到手的时候不过也就两三岁,跟了自己两年,它死在了自己的壮年时期......
来不及多想些什么,这风雪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许温言呼了口凉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哥,老罗,那边有一小片树林,小罗跟吴管事也去吧,多弄些柴火回去里,今天再烧不着火,我们怕是都得冻死在这里。”
几个汉子出发后许温言又看向小满,又在几个布袋里翻了翻,然后从里面翻出一条棉布。
许温言将棉布缠在小满的手上,缠了有两圈后,用剪刀剪了下来。
之后又用同样的方法给张成锦、许大山、张巧儿还有端夫人缠上:“估计我们得住一段时间了。
这边的雪没有多少,我们要把雪推到外面,尽量推远一些。”
许温言让他们先忙,之后朝着陈三林那边跑了过去,挑了两根还算直的棍子回去。
随后又马不停蹄的将一整块布绑在两根棍子上:“小满,来。”
二人双手各握着一根木棍,许温言将下方的木棍扯到地面上,小满心领神会。
有了这临时制作的神器,清理起积雪的速度快了不少。
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人类会使用并创造工具。
两人力气也不算小,只是连着工作了半个多时辰,许温言有些吃不消了。
“小满,休息会。”许温言靠在黄土山上喘着粗气。
小满拾起地上的柴火,地面上已经清理出来一个大概八米x八米的空间了,就算要继续干活也得先把身体暖和起来。
“砰——”
罗三元扛着不少柴火回来。
见小满在生火就赶紧凑了过去用脸贴着小满的脸:“满啊,冻死了。”
“火马上升起来了,你把他们喊回来,休息一会。”
“哦哦。”罗三元站起来,朝着远处吼了几嗓子。
他这么一吼给许温言吓了一激灵,抬头看向山顶:“妈的。”
许温言走过去拍了拍罗三元:“别吼了,再吼她妈的雪崩了。”
“雪崩?”
许温言叹了口气:“等会再跟你解释。”
火升起后,锅子架起来开始烧水,一行人围在一起取暖。
“吴管事,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起码等天气再好点。”许温言看向吴管事说道。
“行,你安排吧。”说起来也惭愧,他一个常年在外的热门居然没有这个农村的小伙子懂得多。
如果不是许温言,暴风雪来的时候怕是就被暴风卷走了。
“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张巧儿看向张成锦抱着的布巾,掌心的位置的布已经渗出了血。
“我看看。”许温言将棉布小心拉开,透明状的皮中不断流出白黄色还有红色的血液。
许温言走回去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水泡破了,大家都注意些,气水泡的话很可能会来连带的引起冻疮。”
将药粉撒在手上,再扯出干净的棉布包好,再将之前的棉布再包上。
这是寒冬,发炎的可能算小。
处理完后许温言让所有人都检查检查手上脚底有没有冻疮或者水泡。
有的话趁早治疗。
反正起码这几天都得在这里待着。
“还有一点是我要强调的,宁愿走到人边上说话也不能喊,声波......”许温言想了想似乎他们不能理解声波这个词。
“反正声音太大的话,会让山上的雪松动,很可能连带着所有的雪一起流动下来,那时候就是真的被雪活埋了。”
吴管事点头:“好,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搭建这个地方,那边小树林里干枯的树枝还有不少,处理起来也方便。
好歹是有大树的遮掩,树林的地面上并没有太多的雪。
“小罗,你放在角落里的那两个大包里面装着什么啊?”许温言早就注意到了。
从撤退的时候罗峰跟吴管事二人手里就都拿着两个大包。
“这些都是官府跟流民准备的干粮,大多都是一些粗粮跟麦麸打磨成的饼子,
味道虽然不好,但是顶饱。”
许温言看了看,里面的饼子真还不少。
现在队伍里一共有十个人,外加一匹马。
白虎的状况还行,也不愧是张成锦精挑细选的马。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用那几根大树,斜着放,这样就有三面墙了,还有一面我们用雪堆起来就好了。”
说完基础的想法,许温言把最后一点鲜肉煮了吃了,再下一些土豆粉,揪着干饼子一起吃。
张巧儿接过碗,声音沙哑着道谢:“谢谢表哥,等以后出去了,我会想办法回报你的。”
许温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那几大袋子面饼本就是给流民吃的。
坐在陈三林身边,许温言淡淡道:“陈哥......把小红吃了吧。”
陈三林拍了拍许温言的后背:“好,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
现在想想许温言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魔,从小红到他家后,便一直被压榨着,就算死了,也利用了最后一丝价值。
不过许温言最不会的就是内耗了。
愧疚了一会,也就想开了,这马本就是他凭本事挣回来的,现在不吃掉才是傻瓜吧。
吃完饭后,许大山接替了陈三林运棍子的活。
一根木头,需要两个人运输,每放好一根,张成锦他们就开始立即用雪固定住。
整体的高度最高的地方也就不到三米,许温言将那块布放在木头上又在上面铺了层小树枝,在用雪压实,这才完事。
最后一面的雪墙许温言没有垒太高,屋子里还是得有一些光线,还有排放烟的地方。
打好地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坐在火堆边上,发呆。
今天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太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