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驿整夜都没有睡好。
因为,他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他梦到自己来到了爸爸妈妈的卧室。卧室里面只有妈妈一个人,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冒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妈妈死死的盯着镜子,那笑容突然就变得僵硬,接下来的动作也变得特别诡异。
只见妈妈伸出两只惨白的手,慢慢的就探向了自己的脖子。妈妈的手抓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她嘴角诡异的笑容越发明显了。
“妈妈?”
在梦里,白驿尝试着叫出了妈妈的名字。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所在的是怪谈世界,甚至以为,自己面前的那个美丽却又诡异的女人,就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妈妈?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妈妈,您有听见我在说话吗?”
白驿一连叫了几声,都不见母亲有任何的反应。
母亲侧对着他而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
此时的母亲似乎完全无视了他,仿佛他完全不存在。
母亲什么话都没有说,她那惨白的手慢慢的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随着母亲的动作,那条围巾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艳丽,随之而来的,是频繁滴落的红色液体。
那红色液体滴落在母亲的红色连衣裙上,使得整个连衣裙变得越发的鲜红。一股血腥的味道随之蔓延而来,充斥着白驿的鼻腔,使得他不由蹙眉。
下意识的,他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身子已经无法动弹了。
“滴答!滴答!”
红色的液体顺着母亲的红色连衣裙不断滴落,本就是鲜红颜色的连衣裙,在红色液体的晕染下,越发显得妖娆诡异。
只见母亲那双惨白的手轻轻一扯,脖子上的围巾慢慢滑落。
“——不好!!!”
白驿惊恐的瞪大双眼,可是却无法阻止这一切。
他第一次……
看到母亲把围巾摘下来!
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身体突然能动了。
但是白驿下意识最想做的,不是逃跑,而是来到母亲的面前一看究竟。
鬼使神差,白驿慢慢走近了母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脖子上的围巾滑落。
丝质的围巾轻轻的飘落,如同夜幕之中的幽静曲调,加深了此刻本就诡异的氛围。
白驿终于看清了摘下围巾后母亲的样子!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疤!
那道疤是如此的触目狰狞,盘踞在母亲脖颈。其鲜红的颜色,如同刚刚形成的创伤,暗红色的血液,夹杂着外翻的皮肉,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母亲脖子上那刺眼的一串狰狞红色,和她那惨白如纸的脖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给人以深深的视觉冲击!
望着这道深深的疤痕,白驿的心也跟着颤抖。
此刻的他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心生怜悯。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慢慢的靠近母亲的身体,可是却始终都没有落在母亲的身体上。
她……
一定很疼吧?
“咕噜……”
“咕噜……”
奇怪的声音不断响起。
就在白驿犹豫的一刹那,母亲脖子上那狰狞的伤口处,竟有鲜血源源不断的汩汩流出。
那血越流越多,整个房间的地板都被染成了一片殷红。起初,红色的血液还只是一点一点的往外渗,但到了最后,居然越流越多,形成一股激烈的狂潮,自母亲的脖颈喷涌而出!
白驿能够感觉到,屋子里的红色血液足足有一个鞋底儿那么高了。此刻的他就像平时一样穿着拖鞋,他的鞋袜早就已经被弄得湿哒哒、黏糊糊的,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儿,更是给他一种诡异窒息的感觉。
此刻的白驿正穿着拖鞋,他的鞋袜早已被血水完全浸湿,黏糊糊、湿哒哒的贴在脚上,使得他的双腿也不由变得沉重起来。屋子里那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儿,就是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
这让人窒息的恐怖氛围,终于让之前处于恍惚状态的白驿,在这一瞬间就清醒起来!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逃离这里!
可此刻整个房间里,都蔓延着诡异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儿,房间的门更是被紧紧关着,面前但母亲脖子里面的血液还在喷射。
他甚至都要担心,这样多的血液,到底会不会流尽?甚至,在血液真的能够流尽的那一刻,母亲的头到底会不会掉下来……
因为那颗本来就看起来和脖子连接的,不是特别结实的头颅,竟随着血液的汩汩流出,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母亲的那颗头就要掉下来。
而就在此刻,白驿突然想到了之前收到的,关于母亲的那条规则禁忌!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嫌母亲脏!
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拥抱。
也许,要想化解这场灾难,一个拥抱就能解决。
在这梦境之中,怀疑没有办法利用倾听心声的技能,知道母亲心内的想法。于是他也只能尝试着靠近母亲,用他目前已知的规则,尝试着利用这个拥抱,就化解这场灾难了。
他轻轻的抱住了母亲,那颗摇摇欲坠的头颅,立刻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声响。
声响处来自母亲的脖子,只见,那颗头颅慢慢的转向了白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对他微笑着。
那颗头颅的嘴巴一张一合,用小女孩的声音,对白驿说出了一句让他匪夷所思的话:
“哥哥,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听到母亲用如此诡异的声音,对自己说出这样奇怪的话,白驿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你到底是谁?”
白驿颤声问了句。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妩媚温柔的女声,突然将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弟弟,终于醒了?”
“你做噩梦了吗?刚刚……流了好多汗。”
白驿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的是一张惨白的、毫无生气的绝美脸蛋。
白驿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刺眼的阳光自窗外照射而来,照在他的身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毫无生气的,却又美的令人窒息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