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低沉,乌云密布,宛如盖压大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雨之国常年不散的小雨,随着回师的部队,一路下到了火之国。
纲手独自走在队伍的前方,身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神情孤独而死寂。她抱着骨灰盒,仿佛抱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双手不时颤抖着,仿佛无法承受这失去之重。
每当风吹过,她都仿佛能听到已逝之人的呼唤,声音飘渺而遥远,如刀割般刺痛她的心。想起曾经的欢声笑语,想起那些誓言和约定,如今,却都化为了虚无。
远处的山峦似乎被这突然的冷雨浇灭了生机,失去了往日的巍峨和壮丽,草地枯萎不堪,只余一片片黄叶在风雨中摇曳。
向西独自走在队伍的后方,远远看去,像是一头掉队的孤狼,在风雨中渐渐不见。
天空中不时传来雷鸣声,好似他的恨与怒,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上发泄。
绳树之死,绝对是一个阴谋!
他知道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意外成为人柱力,意外被他杀死,越看越像琳主动死在卡卡西手里!
琳也是意外成为三尾人柱力,在知道后,选择主动死在卡卡西手上,这一切又恰巧被赶来的带土看见,直接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简直是情景重现!
他的心情,一如宇智波佐助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杀死宇智波鼬,而后得知事实时的无尽后悔与滔天恨意!
“宇智波斑……”
向西心中自语,呵出一口冷气,压抑着心中恨与怒。
他想翻遍整个忍界,找到不甘死亡的宇智波斑,将他彻底宰了!连灵魂都杀个干干净净!不给他一丝复活的机会!
可是,纲手的状态令他放心不下,不敢离开,怕纲手做傻事。
等纲手好转一些,他誓要宰了宇智波斑!
这一次班师回村,木叶的战争结束,岩忍村和砂忍村在撤退时,没能带回尾兽。五尾被写轮眼控制,根本不会理岩忍,一尾则在分福体内,分福答应向西暂居木叶一段时日,在战争结束前不会离开木叶。
分福心性通明,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拒绝了砂忍,留在木叶营地为死者诵经,超度死者,安抚生者,可惜没能抚平纲手的伤痛。
一尾和五尾在木叶手上,砂忍村和岩忍村都只能投降认输,付出代价换回尾兽。
但第二次忍界大战不算完,趁岩忍村虚弱,又失去一头尾兽后,云忍村趁机偷袭,开启与了岩忍村的战争。
不过这一切与木叶已经没关系了。
当他们回村后,无数村民夹道相迎,欢呼声震天,无数人沉浸在喜悦的海洋里,悲伤的人只是少数。
在看到带头迎接的猿飞日斩,纲手终于忍不住扑在猿飞日斩怀里放声痛哭,像是要将她满腔的悲伤都哭出来。
猿飞日斩像是父亲一样轻轻拍着纲手的后背,怜惜地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绳树还在天上等你振作起来,带着他的心愿好好活着。绳树被掳走,成为人柱力的事,木叶绝对会调查出结果的,这是火影的承诺。”
向西默默看着这一幕,独自脱离了队伍,一个人回了宇智波族地。
千手族地,变得越来越遥远。
最后一路大军回村后,火影办公室里也开始商量战功的分配,第二次忍界大战下来,崭露头角的人多不胜数。
谁也不知道最终商议的结果,只知道办公室罕见的爆发了剧烈争吵,是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的声音,还有拍桌子和摔杯子的声音。
只知道最后的庆功会上,没有向西的身影。
许多人都知道是猿飞日斩不愿给向西论功,志村团藏则极力要将向西立为首功,毕竟那天的争吵声许多人都听到了。
向西没有不忿,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若是真让志村团藏把他立为首功,那才是在诛他的心!割纲手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又归于平静。
只是这次,纲手没有再来找他,只有旗木朔茂和大蛇丸偶尔来看望,还有玖辛奈和香丽时不时会来。
宇智波富岳来的也少了,知道向西的心情,不想过多打扰。经历战争后,他晋升成了上忍,伴随着大量战友的死亡,他能理解向西的心情。
日升日落,不知是几天过去,向西像是已经忘记了时间。
他没有修行,一直在关注纲手的行踪,看着她进去赌场,进去酒馆,每次都是烂醉如泥的出来。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哪怕是无法愈合的伤,也会被埋葬在心底。
喝酒,只是为了让人记不起埋葬的地点罢了。
大约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向西记不清了,宇智波族地突然来了许多陌生人造访,他没有在意,与他无关。
直到一个宇智波族人突然闯进他的家里,对他发起质问:“向西,被你复活的人,死后就会变成受你操纵的亡灵吗?灵魂永世不得安息?!”
“是不是你在暗中操纵!”
“有人看到绳树成为你召唤出来的亡灵,是不是真的!”
向西这时才知道,外面关于他复活死者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他心如明镜,不消说,肯定是志村团藏的手笔。
“随你们如何想。”
向西关上院门,不让外人进来,也不去解释。他知道这种谣言是解释不清的,哪怕火影出面澄清也会有人不信,反而觉得火影都出面了,里面肯定有猫腻。
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不分种族与国界,这是人性。
向西的躲避,让人更觉得煞有其事,许多被向西复活过的人都惴惴不安,害怕自己死后不得安息。
慢慢的,性情极端的人开始站在宇智波族地门前喝骂,让向西出来说清楚,觉得向西复活他,反而是在害他。
有人带头,堵在宇智波族地门口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更有甚者开始往里面扔臭鸡蛋和烂菜叶,人总是从众的,人一旦多了起来,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宇智波族长愠怒,派出警卫队将人群驱散,已经往宇智波一族丢东西了,再发展下去,指不定就有一发忍术丢进来。
向西闭门不出,仿佛与世隔绝。
可其他宇智波族人还是要正常生活的,他们承受着人们对向西的咒骂,渐渐的也忍不住了,开始在族地里抱怨向西。一次忍界大战下来,什么功劳都没有,没有替宇智波一族争光,反而落得一身骚。
宇智波富岳听到族人的怨言,顿时大声喝止,他是不信这些谣言的,相信向西。
他展露了凶眼富岳名号的威力,许多族人被他一瞪就噤若寒蝉,不敢聚集在一起谈论有关向西的事。
同时,他心里也在担忧,族人们再这般下去,很可能会变得和外人一样抵制向西。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身为同族,却抵制一族中的最强者,这何其讽刺!
换了任何一个家族,出了这种站在忍界最顶端的强者,巴不得把他供起来才好!每个家族都喜欢以先祖为荣,而这种强者,就是后人口中的先祖!
掌握生死之力,忍界无敌,三头尾兽都被杀被擒,这已经是超越人力,达到神力的层次了!
事实上,在木叶之外,向西除了木叶妖刀的名号,妖神之名早已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