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语看了一下四周,现在人还不算多,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路过抚语的轻瞟了一眼抚语此时身穿的衣服料子,随即抽出别在腰间的帕子,遮住口鼻,结伴的自然有样学样。抚语没再停顿,自觉绕道远行,佛门净地,需得清净无为。抚语看着一旁已经感到无聊的常思,小声对她说:“你先坐着马车去找一下常忆,让常忆带着你吃些皇城的糕点。午时过后记得来接我就可。记得千万别离开常忆身边。”抚语将有些雀跃的常思推向马车,转身走向静慧寺。
抚语一边小心避让那些京城贵女们,一边进了寺门。
首先抚语看了一眼寺院中央的鼎,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浅呼了一口气就向大殿走去。里面已有几家在拜了,抚语转头快速看了一眼,大多素淡,也是,这么早来的看来是诚心的,抚语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打算等等,就没踏进去。这时,来了个小沙弥,双手合十,拉了一下抚语的袖子转移抚语的注意力,然后带着她往寺院深处走去。
抚语一边走着,一边慢慢掏出衣袖内的一个药瓶握在手心。
小沙弥最后在一间禅房停下,“施主,请吧。”说完,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搞得抚语像洪水猛兽般可怕。
“小友,来了就进来吧。”一慈眉善目的和尚双眼闭着,却准确面向门,说道。
抚语听到熟悉的声音,开始慢慢将药瓶推回去,打算推完再进去。
这时,那和尚继续道:“小友不妨直接拿出来,又何必多此一举。快些进来,贫道的茶都快等凉喽。”
抚语也就进了门然后关上门,走向那和尚。
“慧空师傅这两年看来用眼过度呀。”本着前医者对患者的认真,抚语忍不住问道。
“有劳小友费心,老和尚问心无悔。不过,小友此次前来,是否又是心中有愧呀?”那和尚轻抚斑白的长髯,笑呵呵地问道。
“慧空师傅,我来寺庙确实是心中有愧。因一己之私,我拉了好多人入了火坑,来此,我并非是想求我佛慈悲,只是想喘口气。”
“哎~”慧空禅师叹了口气,喝了口茶继续道:“小友可记得你和老和尚初次见面时,你劝老和尚‘自私’些,老和尚没有答应,当时说‘老和尚想给那些心死的人一个念想。’现在老和尚双目几近失明,老和尚时常也会后悔,后悔没多看看这大好河山。”
抚语看着慧空禅师,眼泪慢慢涌上眼眶,没有回话。
“老和尚在十岁时得家师点悟,当了近三十朝的活佛,最初前十年老和尚也很年轻,凡事不懂点到而止,也让几家家宅不宁,当时,老和尚也和小友一样,身心不安,当时想找家师倾诉,可去的时候家师坐化,我连家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慧空禅师说着,眼泪流出。
抚语没有搭话,心猛地一落,静静地倾听慧空禅师的话语。
“小友,人活一世,总想求一个圆满,可最后反倒事事难得圆满,老和尚我也没求得圆满。小友做了选择,想要这其中的人能得圆满,这本是好事,可小友忘记了,小友是人,总会有人力穷尽之时,小友,你可明白?当然,即便现在,老和尚也不赞同小友的选择,还是那句话,小友的选择,杀孽太重。”慧空禅师冷静后,继续道。
抚语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没有说话,轻轻为慧空禅师续上茶。
“可在小友来时,老和尚又突然觉着,或许小友的路能行的通,现在老和尚双目几近失明,却看得更清了,老和尚我窥见天启将灭,可老和尚救不了天启了,小友可否在他日天启国破之时保住静慧寺里的一众人,就算是还老和尚今日的情,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