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抚语像看走马灯一样回顾了自己穿进书中的这短短十几年，似乎每次自己的尝试挣扎都没有成功，王叔走了，龚老爷子也走了，老和尚走了，温爷爷温奶奶也走了，常思走了，温玉常忆也走了，常无走了，就连我一直避着没见的大哥也走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有一次是顺从我的心意的呢？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只有一束金光和一束紫光绕着埋深痛哭的抚语转圈。
而后，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抚语还是被迫醒了。
“宿主，再忍忍，还剩下六个月了。”
系统一如既往机械的声音在抚语脑海中响起。
“系统，外面还有什么人吗？”
抚语掀开被子，整个人就穿着单薄的里衣坐起，身子忍不住地颤抖，抚语却像没有感觉一般，开口问道。
“宿主，还有国师、音儿和武绝。”
听到系统的回答，抚语轻呵了一声，就弯着腰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而后直接服用三枚及笄丹和复原丹，再走到斑驳的铜镜面前，看着那张明艳的脸，泪水不自觉地落下。
“吱呀”的声音从抚语背后传来，抚语仍旧看着自己的那副面孔，没有回头。
“小姐，你终于醒了。”
音儿惊喜的声音响起，而后又对着门外小声说了什么，抚语当时莫名耳鸣，没能听到。
当抚语转过头来时，只看见器绝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前，踟蹰不前。
“器绝，一直以来，我们合作的都挺好，我也一直相信你，可这次，你让我很失望。”
抚语没有任何心思等待器绝开口，直接就近坐下，说道。
闻言，器绝终于动了，他将那碗粥放在抚语旁边的小桌上，而后才跪下，拱手道：“小姐救了音儿，对我恩重如山，所以小姐的性命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呵~”计划出错，抚语猜到天璇肯定和武绝说了什么，拿捏住了器绝，抚语本以为是音音的命，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命，不过是一条早该结束的命，没想到竟还有人在乎。
“器绝，我救音儿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她如今日日承受的蛊毒之苦，也是因为我想要通过控制她来控制你帮我做事。换而言之，我和鬼窟没有任何分别，你可懂？”
器绝摇摇头，执拗地回道：“不一样，小姐和鬼窟是有区别的。”
真是个傻子。
“器绝，玄清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了，我们······”
未等抚语说完，器绝就打断抚语的话，说道：“器绝和音绝愿以死追随小姐，小姐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如果小姐不愿，我们俩只能一死了。”
器绝的话刚说完，抚语的手指就不可自控地颤抖，她咽了下口水，压下心中的情绪，道：“你威胁我？器绝，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在乎你的性命？”
话音刚落，器绝便从袖中掏出一把刀，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红色的血迹从刀口处漫出。
见此，抚语瞳孔一缩，沉默了两秒后，抚语闭上眼睛，轻声道：“我答应你。”
器绝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自然放下了刀，而后从嘴角咧出一抹疯狂的微笑。
抚语将手放在衣袖里掏了掏，拿出一个药瓶，放在粥旁边，说道：“回去记得敷药。”而后拿起调羹搅了搅粥，继续道，“至于这粥，给音音吃吧，这是我的命令。”
器绝眼睛动了动，将药瓶收入怀中，而后端起食盘，就出了门。
“宿主，你甩不开他们的。”
“我知道，但万一呢？我倒霉了这多次，总该有一次走运了吧？”抚语话里有话地回道。
“宿主，这个世界现实化的程度已经接近90%了，现在系统唯一动作的只有宿主了。”
“这样啊。我还真是不走运呢。”
抚语重又回到铜镜前仔细查看，即便是有及笄丹的加持，抚语的脸色也苍白得很，抚语只得拿起胭脂，开始一点点地遮盖，掩饰住自己衰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