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严墨生跌跌撞撞的爬出浴缸,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去扯挂着的毛巾。
手腕上的伤口依旧在流着血,让卫生间地上染红了一片。失血过多让脑子混混沌沌的,几乎无法正常思考。一些平时很简单的问题,现在也想不出答案。
222在一旁看着,简直比本人还要心急,生怕下一秒宿主就会咽气。
【宿主你先处理手上的伤口啊!哪怕是用自己的衣服绑一下也好!】
“…哦,对。”
严墨生慢吞吞的答应着,用自己的衬衫把伤口胡乱包了起来,就摸索着想要走出卫生间。
当然这个过程,依旧是极为笨拙缓慢的。
222飘在一旁,觉得有些古怪。
以往穿过来的时候,也有比较危险的情况,可宿主也不像现在这样。他这表现,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222就惊了一下,直接炸毛。拜托,可千万不要是他猜想的这样!
严墨生终于打开了反锁的卫生间门,下一秒终究还是坚持不住,“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动静很大。
系统的尖叫还没响起,厨房里走出来的中年女人先尖叫了一声,丢下锅铲就跑了过来,满脸的焦急。
“墨生!墨生!”
【快打急救电话啊!快啊!】
虽然那女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但222还是焦急的提醒着。
“120,对,打120……”
林曼焦急的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指尖都止不住的颤抖。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连忙联系了救护车,竭力保持冷静,用最快的速度说出住址,请他们赶紧过来。
然后就又扑回了儿子身边。望着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严墨生,又不敢乱动。只能慢慢探向他的鼻子下方,儿子还有呼吸,她心定了一些。
“是妈妈忽略了你,墨生,对不起。”
看到儿子手腕上的伤口,林曼心一揪,这么深的伤口,该有多疼啊!
她拿来干净的棉布,仔细的包扎好,心急如焚的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救护车争分夺秒,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楼下,两位医生抬着担架,全程跑上楼,将昏迷的严墨生抬了下去。不用医生提醒,林曼都紧紧的跟在身边。
一直将儿子送进抢救室,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丝丝,觉出一身冷汗。
慌乱的去摸口袋,还好手机没在路途中丢掉。颤抖着拨打伴侣严峰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便被接通,从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浑厚温和。林曼听着,便不自觉落了泪。
“老婆,怎么了?”
“峰哥,墨生他出事了,还在手术室抢救。”
即便咬紧了唇,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严峰心里一个咯噔,担心得不行,若是小事,老婆不会打扰自己,只怕墨生现在状况很不好。
虽然心里乱成一团麻,他仍然记得宽慰对方。
“老婆你别担心,墨生一定会没事的!你们现在在哪?”
“洛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三楼。”
“我马上就到!”
严峰衣服都来不及拿,跟老板请示了一声就连忙离开公司,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他到的时候,严墨生还在做手术,而林曼瘦弱的身影正跪在手术室门外,一声声向上苍祈求。
“老婆……”
严峰双眸通红,快步赶过去,和林曼一起祈求。
就算是七尺男儿,面对亲人危急的情况,也不得不弯下脊梁,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终于,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严墨生被医生推了出来。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林曼和严峰赶紧上前,焦急的询问着。
“病人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家属们不用太担心。但他现在身体很虚弱,还需要去重症监护室待上一段时间。”
“好,好,谢谢医生。”
两人跟着医生,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对方就拦下了他们。
“IcU只允许一人陪护,你们商量一下吧!”
林曼看向严峰,难掩心中担忧,自家老公工作很忙,这陪护的人,还是自己更合适。
“峰哥,我去吧!”
“老婆,辛苦你了。”
严峰握紧了她的手掌,满眼的心疼。
“没事。”
林曼微微抿唇,又想到一件关键的事:“峰哥,我们以后要多关心关心儿子,他的情绪好像出了问题。”
“嗯,我知道。”
严峰也看到了儿子手腕上的伤口,只怕这孩子,已经患上了抑郁症。
天色已晚,他就出去买了点面条和水饺,让老婆出来吃一些,自己进去陪护。不能孩子还没醒,老婆又倒下了。
严墨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好在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222也悬浮在半空中,默默陪伴着自家宿主。严墨生没醒过来,他不放心。
陪护到半夜,林曼最后累得直打瞌睡,严峰见状,就把老婆替了出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严墨生终于清醒了过来。一双弧度优美的丹凤眼刚刚睁开,还有些迷茫,中和了原本有的凌厉感。
“儿子!你醒了?”
“……爸?”
有些迟钝的喊出这个称呼,脑袋钝钝的疼。他想伸手去碰,却被严峰按了下来。
“你手上还有针,先别乱动,是头疼吗?”
“嗯。”
严墨生低低的应了一声,修长的剑眉微皱,神色有些痛苦。饱满的唇瓣依旧有些血色不足,透出几分虚弱感。
严峰按铃叫来了医生,一番检查过后,没发现什么不对。除了失血过多,没什么问题,严墨生的头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最终的病因,也只能归咎于失血过多。医生建议多观察观察,看身体恢复之后会不会有好转。
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他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一番折腾过后,时间已经来到六点。
林曼买了三份早餐回来,严峰匆匆吃完,就赶去公司。留下林曼,继续陪着严墨生。
看着安静吃馄饨的儿子,她心中五味杂陈,想开口问些什么,又怕刺激到他。双唇嗫嚅着,最终还是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