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他们的动作很迅速,知州府,曹家,胡家和张家都被士兵搜了底朝天,因为是突袭,书房里藏了很多来往书信。
按照这些书信,又抓了一批荆州官员进去。如秦乔他们所想,这荆州上到知府,下到参军,七成的人都参与到了乡试舞弊中。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乡试舞弊的主谋还不是黄知府,而是胡家和同知徐归,或者可以说黄知府是被两人给架在明面上的。
表面看,荆州官场借乡试舞弊大肆敛财,收受贿赂,打点上官。实际上黄知府靠舞弊得来的银子只有实际金额的四成,剩下的六成全部被一个叫圣女教的组织得去了。
而荆州官场上下加入圣女教的还不在少数。
“这圣女教是不是就是前朝的白莲教?”前朝后期,朝廷腐败,官场黑暗,人民生活无望,白莲教发展壮大。
后期大燕建立,白莲教只有在暗地里发展,朝廷也几次大肆搜捕白莲教余孽,渐渐的,白莲教销声匿迹了。如今,荆州又莫名其妙冒出个圣女教,搞不好依然是白莲教这些人搞出来的。
“不好说,如今我们对这个组织了解还很少,等江陵有消息传回来,就知道是不是了。”褚之尧牵着秦乔的手上了马车。
“我们去胡家干什么?你们没有在胡家搜到什么吗?”秦乔任由褚之尧的手扶着后腰,有些好奇的问。
轮得到她出马,那肯定是褚一他们在胡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胡家镖局又是圣女教的据点之一,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嗯,这个圣女教很谨慎,来往书信并没有很明确的证据和名单,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这荆州有多少人是圣女教的教徒。我们目前人手不足,只能关闭城门。”
“褚一他们在胡家只找到了一些金银和普通书信,对于这个圣女教和乡试买卖考题等名单,依然是一无所获。但胡家既然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人,那他家就不可能只有这点东西。”
秦乔点点头。
很快,马车到了胡家。
顶着胡家众人不善的目光,秦乔随着褚之尧踏入了胡家府邸。
胡家是荆州有名的老牌富户,宅子修的是富丽堂皇,地面全部用青石板,甚至廊下的灯笼都是用金丝缠绕的,看得秦乔咂舌。
秦乔没有看跪下的胡家众人,自然也没有发现为首的老妇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和褚之尧。
“墨王殿下,不知我胡家犯了何错,你们要把我胡家上上下下看管起来,还把我儿关入大牢。虽知墨王爷位高权重,但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荆州上下谁不知道我胡家乐善好施,体恤百姓。敢问墨王爷,你是以什么名义把我们关起来的?”
秦乔转过头,就见一头发灰白的老妇跪在地上,抬头,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和褚之尧,脸上满是愤慨。她身后还跪着一个锦衣少年,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老夫人,你胡家犯的事还真不少?乡试舞弊,勾结反贼,试图造反,哪一条都够你胡家上下砍十次头。”褚之尧语气淡淡。
褚之尧说完这些话,秦乔认真的盯着胡老夫人,想看看她有什么表情。可惜,很显然,胡老夫人心理素质杠杠的,人家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乔可不觉得这个胡老夫人不知道胡家主做的事。
听说这个胡家老夫人是个厉害人物。胡老家主当年死的早,年轻守寡的老夫人携带稚子,雇了一帮江湖游侠,硬是从宗族手上拿回了胡家的全部家产,还把宗族中的反对势力给压了下去。
而且,听说胡家镖局就是这个老夫人一手在打理。至今,胡老夫人依然管理内宅,并没有把内宅事务交给家主夫人。
这样一个人,搞不好还是胡家真正的主事人。所以,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只见胡老夫人听完褚之尧的话,大笑两声,然后冷冷的说,“笑话,我胡家上下安分做生意,积极纳税,为百姓修桥铺路,这荆州百姓谁不知晓我胡家。如今,就凭着墨王上下嘴皮一碰,就说我胡家造反。墨王是不是太不把荆州百姓放在眼里了?”
“难道王爷手握重兵,就能肆意敛财,草菅人命吗?胡家已经被你们搜了底朝天,请问王爷,你搜到了什么没有?还是说,你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胡家头上,来达到你侵吞我胡家家产的目的?”
“当今陛下仁慈宽宥,体恤百姓,从来不压迫商贾。王爷如今在荆州行事如此妄为,陛下知道吗?朝臣知道吗?还是说王爷仗着手中权力,已经不把陛下和朝臣放在眼里了?莫非,真正意图谋反的是王爷您?”
艹,秦乔想爆粗口。这老妇嘴巴也太厉害了,还善于调动别人的情绪,立刻把褚之尧架在了火上烤。被她这么一说,今日要是他们拿不出明确的证据,还真不好把人关着。
褚之尧面沉如水,浑身冒着冷气,褚一一众侍卫也是气愤不已,但又有些羞愧,他们确实没有在胡家找到有利的证据,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秦乔。
秦乔望向大门口吵杂的人群,人群中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这胡老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可是墨王殿下,是护卫边疆的墨王爷,怎么会造反?”
“可胡老夫人说的也在理,今日一早起来,胡家就被围了,这之前什么风声也没听到,那岂不是……诬陷?”
“听说奇县那个秀才杀妻案,就是被人诬陷的。这王爷应该不会吧?”
“这谁知道?墨王突然出现在荆州府,谁也没想到,胡家也确实是有钱,这个就很说了……”
看到大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秦乔拉了拉脸色黑如锅底的褚之尧,然后上前一步,微微笑道,“老夫人口才厉害,明明是你胡家行为不端,勾结反贼,杀害当朝王爷,如今倒是嘴巴一张,就把罪名安插在我们王爷身上。
你就那么确信,我们在胡家找不到任何证据吗?”
秦乔说完,冷笑一声,不再看她,然后回头对褚之尧说:“我们去家主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