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皇城的宁静。
“边关急报,越州大捷!边关急报,越州大捷!”一名蓬头垢面的驿卒骑在马背上声嘶力竭的喊道。
过往的行人闪避两侧,目送一人一马快速奔向皇宫。
“报,皇上,刚接到边关急报,越州大捷。杨将军于六月十五在越州长青县大败草原各部,草原各部死亡三万,俘虏两万,剩余几万残兵也退出了越州边境。草原联军派了使者过来想要和谈,杨将军请圣上定夺。”
高公公急匆匆的走进来,对着上首批阅奏章的乾盛帝说。
“哦,杨振林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乾盛帝一听越州大捷,草原人退出了越州,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接过高公公手中的奏疏看起来。
看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最终,合上奏章叹了口气。
“皇上?”高公公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看看吧,果然,儿女都是债。”乾盛帝把奏章递给高公公,示意他看。
高公公也不推辞,直接拿过来一目十行,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镇国将军杨振林大败草原部落,按理朝廷应该大肆嘉奖,可惜,他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杨崇远。
杨崇远是轩王的伴读,虽然只是个城门将,但凭着自己的家世,还是笼络了一批军中将士在自个身边为轩王效命。
实际上,看在镇国将军正在越州打仗的份上,乾盛帝并不准备追究他的责任,但架不住纪首辅记恨杨崇远曾经陷害自己的孙女失了名节。于是在审讯期间,把杨崇远做过没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导致乾盛帝倒是不好徇私。
如今,杨崇远还一直关在大牢里。
而乾盛帝也一直在等杨振林的请罪书。
思考过后,乾盛帝下定了决心。
“传旨,镇国将军次子杨崇远流放西南越州。着镇国将军杨振林任西南总督,令杨振林整顿西南兵马继续追击草原各部。至于抓到的俘虏,”
乾盛帝眼神沉了沉,眸中寒光一闪,“全部处决。朕要草原人二十年内再也不敢进犯我大燕边境。”
“皇上圣明!”感受到皇上身上的肃杀之气,高公公低垂着头应答。
很快,乾盛帝的旨意就传到了越州。杨振林对于乾盛帝的决定没有一点意外。他太知道当今皇上是个什么人了,草原这次进犯,是在明晃晃打他的脸,皇上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而他,早就有所准备,“来人,整顿兵马,明日进攻。”
此消息同样也传到了草原各部落。
喀狄部落的王听到下面的人传回的消息,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回头瞪着正小心斟酒褚曼,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的说,“是你们说一切都算计好了,你爹和那个西南总督刘勇里外配合,我们部落一定可以长驱直入,让大燕新帝割地求和。
如今倒好,大燕皇城一切平静,朝廷还往边关调粮,前不久,南疆国也灭了,你是不是想我喀狄部落也不覆存在?”
褚曼吓的瑟瑟发抖,忍不住哭泣,身上轻薄的衣料散落,露出一大片青紫的肌肤。
褚曼觉得自己被赐婚给元琅后,就像是一场噩梦。当初跟随元琅九死一生的来到草原后,原以为凭借元琅妻子的身份,能够过得不错。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喀狄王的注意,公然向元琅讨要自己。
好在自己是带着合作的诚意来的。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爹忠王早就联系上了当年的逆王余孽,再加上皇上降了他们忠王府的爵位,她爹早就不满了。于是联系了在军中贪墨的西南总督刘勇,准备来一个里应外合,把乾盛帝拉下马,换新帝上位。
到时候大燕内有皇位争斗,外有外族入侵,无论何人继位,都要考虑和谈。而那个时候,作为草原的第一大部落,肯定会取得巨大的利益。
只是没想到,计划这么快就失败了。
乾盛帝没死,二三皇子相继事败,京中也没有出现乱子。而她爹忠郡王被处死,她娘上吊,她也没有了家。
得到消息的当晚,她就被元琅送进了喀狄王的帐子中。
她想过死,可草原上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让她生不如死。她妥协了……
她还是想活着,万一呢,万一草原人胜了呢……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虚妄。
“来人。”
喀狄王见褚曼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了兴致,开口吩咐人进来。
很快,帐外的士兵进来了,“王上。”
“这个女人赏你们了。”喀狄王一把甩开半裸的褚曼,厌恶的开口。
两个士兵诧异,接着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淫笑。
他们草原的女人和中原女人不同,中原女人长的端庄秀美,肌肤白皙,他们早就垂涎三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如愿了。
尽管褚曼已经心死,但还是被喀狄王的话吓坏了,转身哭求道:“王,不要,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送人的,我会好好伺候你。”
可褚曼的哭求并没有换回喀狄王的心软,反而挥挥手,让人尽快带出去。
正在两个士兵准备把人拖出去时,门外一阵喧哗声传来,接着一个士兵匆匆进来,“王,大燕军队进攻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来了多少人。”喀狄王恼怒,边问边往外走。
两个士兵也顾不得褚曼,忙跟了上去。
褚曼这才松了口气,瘫软下来,然后忍不住痛哭出声。
大燕这次来势汹汹,草原各部本身人心不齐,气势也弱,所以第一天交战,草原又损失了将近五千兵马,而喀狄王不小心被流箭射中,昏迷不醒。
领兵的元琅也受了伤,被亲卫送进了帐子,“王子,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败局已定,还不如带着我们的人先撤。等以后有了兵马,我们再来报仇也不迟。”
元琅思考片刻,点点头,“你说得对,你等会召集我们的人,趁着夜色悄悄的走,别惊动王上那边。”
亲卫听了吩咐,立刻应诺出去了。
元琅虽然才回喀狄不久,但他学习中原文化已久,知道怎么才能收买人心,所以如今他自己的兵马也有两万人。
想到等会就要离开,他只是匆匆包扎了自己的伤口,然后准备换身夜行衣。
可刚换完衣服,元琅就感觉一阵头晕,接着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褚曼。
元琅立刻意识到不对,想大声呼救,却被褚曼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同时,一把匕首刺入了元琅的心口。
“我如今已经生不如死了,凭什么你能活得好好的?元琅,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要跟我一起下地狱。”
说完,褚曼哈哈大笑起来,把匕首抽出再次刺入元琅的心口,直到元琅再也没了呼吸。
看着元琅的尸体,褚曼心头的愤怒似乎少了些。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褚曼毫不犹豫的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意识模糊前,她在想,她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如果,她没有针对秦乔,她是不是就不用嫁到草原了?她是不是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