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祈毓乘着马车去上朝的同时,蔺欢偷偷翻出毓王府。
此时的她,穿着一套镜花绫纹服,一顶琉璃玉叶金蝉冠将一头长发固定在头顶,半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银质面具把上半张脸遮住,是她扮作云鹤时独有的装扮。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逆着暴风雨去到了玄月堂。
新修的地牢里。
蔺欢把詹泽五人从系统中扔出来,坐在备好的靠椅上,对着外面喊:“你们进来吧!”
下一刻,皆着一身黑衣的高岩和伏隐两人从外面进入地牢。
两人看见地上昏睡着的五名黑衣人,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先对着蔺欢恭敬一礼:“属下见过公子。”
蔺欢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嗯,本公子昨日出门游玩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五人跟踪了我很长一段路。”
“我本想着他们若是不对我出手,我不会同他们计较。”
“是他们不知所谓的要挑战本公子的威严,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活靶子,本公子焉有放过的道理!”
“正好,地牢里新置的各类刑具还没有见过血,便先拿他们开刀吧。”
蔺欢淡淡的瞥了詹泽一眼,唇角微弯,显示出她的好心情。
能近身跟着蒙面男子,可见詹泽不是一条小鱼小虾。
高岩走近詹泽,一眼认出了他的脸,双眼瞬间瞪大:“公子,这人不是蒙面男子身边的下属吗?”
公子让他派人慢慢去查此人的身份,他还以为需要费上些许时日。
没想到,公子今日就把人悄无声息的带回了玄月堂!
不愧是他们的公子,这等实力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蔺欢自袖子里拿出一只拇指高的圆形细口白色瓷瓶,随手把它抛给高岩,命令着:“限你二人在一刻钟之内,让他们一五一十的交待出幕后主使。”
她双眼微眯,自言自语:“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不过两日,本公子便将这狐尾拽出来一点,我倒要看看那只狐狸还能藏到何时!”
高岩和伏隐得到命令,先用绳索把五人结结实实的绑在刑架上,再用蔺欢给的解药放到五人鼻尖。
少顷,五人先后悠然清醒,入目可见,两名眉清目秀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身后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坐在椅子上,银质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让他们无法窥探出他的全貌。
再定睛一看,眼前一排排闪烁着森寒光芒的刑具,让他们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明白自己已经成为敌人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詹泽首先问出声:“你们是谁?跟毓王妃有什么关系?”
他清楚的记得昏倒前,是蔺欢用迷药把他们药倒,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在毓王府的地牢里才对。
而不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被不明身份的敌人任人宰割。
突然想起主子猜测过毓王妃身后可能有人在暗中帮忙,他强制忍住心底的震惊。
等他成功从这里逃脱,他定要仔细记住这周围的路线,好好的在主子面前立功。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一声男子的惨烈叫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詹泽侧首看去,是其中一人被敌人生生的用铁钳子拔掉了右手拇指上的指甲。
高岩一连串的问题在寂静又空旷的地牢里响起,于他们来说,与阎王在跟他们招手没有任何区别。
“说,你们是谁?为何要跟着公子?背后之人又是谁?”
等不到回话,高岩握着钳子朝着那人的食指靠近:“看来,一块指甲于你们而言无关痛痒,也罢,待我将你们的指甲都拔光,看你们能硬气到何时。”
他说得云淡风轻,握着钳子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他毕竟是第一次对人用刑,心理还没有那么强大。
直到那人双手的指甲被拔光,也没有一人招供,让他和伏隐两人的额前冷汗直流,这些人也太能忍了。
詹泽面无表情的瞧着高岩二人,眼中是赤裸裸的嘲讽,他们这看似残酷的刑罚,在主子面前不值得一提。
蔺欢不露声色的观察着五人的一举一动,没有错过詹泽眼中闪过的神色。
她站起身来,笑意吟吟的停在詹泽面前:“不错,你们的骨头很硬,本公子特别喜欢。”
“但你们若以为本公子的人只有这么一点手段的话,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是首次对人用刑,不知道人体最痛的地方在哪里,只能想到十指连心这个浅显的惩罚。”
蔺欢移开目光,转而看向高岩两人,右手捏着一根随身携带的银针,往受刑之人的痛穴处扎去。
“你二人要记得,下次直接扎上敌人的痛穴就好。”
“别忘记他们是敌人,你们对敌人不可以持有仁慈之心。”
“他们一旦有反扑的机会,对待你们的手段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蔺欢会说出这些话绝不是空口白话,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多年来总结的经验。
她仍记得自己十二岁第一次被上级逼着审问敌人的时候,心理的承受能力不比此时的高岩二人好上多少。
她于心不忍,偷偷地放走敌人,结果在敌人的双手刚得到解放时,趁着她不备,拿过刑案上的钢针想也不想地扎入她的腹部,下手不留半分情面。
钢针刺进身体里的痛,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反手一招让敌人送了性命,自此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此生此世坚决不再重蹈覆辙。
高岩两人认真的听着公子的教诲,并郑重其事的应下:“是,属下记住了!”
蔺欢右手推着银针,在敌人的痛穴上越刺越深,那人在银针刚开始刺上痛穴时,地牢里一时间只听得见他连绵不断的惨叫声。
他疼得面色巨变,欲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蔺欢看出他的意图,卸掉了他的下巴:“想咬舌自尽是吧?”
“如果你们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这么做,我还真是拿你们没辙的,一具尸体,再痛再疼也无法感知。”
“可惜啊,你们没有,因为你们想着能从这儿逃出去,好给你们的主子提供消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