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流晨此话一出,凌盼若几人全都愣住了。
祈毓率先开口问他:“大夫,你为何要让他们去找蛊王,蛊王与欢儿身上的忘忧蛊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蔺欢会有性命之忧,他神色冰冷的盯着凌盼若和蔺曲思两人,他今日的怒火注定是无法熄灭了。
他们擅自给蔺欢下蛊不说,今夜还差点让蔺欢死在刺客的手里,他是越想越气,也越来越不喜欢他们了。
冀流晨见凌盼若和蔺曲思不发一言,暗自轻叹一声:“实不相瞒,我让他们去找蛊王,的确跟蔺小姐有着天大的关系。”
“忘忧蛊原本是无毒的,可蔺小姐体内的蛊虫这几日频繁发作,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她的忘忧蛊如果不解除,头疼之症便会伴随她终身。再加上她这一次伤痕累累又削弱了自身的力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忘忧蛊了,蛊虫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最主要的是,一旦忘忧蛊发作的次数多了,我的凤吟针将会失去作用,再也无法施针帮助她稳固蛊虫,她最终会活生生的头痛欲裂而死。”
他的话音刚落,祈毓继而冷冷地瞪着凌盼若两人,眼中满是愤怒和质问。
“川主,夫人,你们真的是欢儿的亲生父母吗?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她会被你们给害死的!”
祈毓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是被冀流晨的话给吓到了。
他的欢儿还不到十八岁,与他成婚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他们还有漫长的几十年要携手相伴呢,蔺欢绝对不可以先离他而去。
听完冀流晨所说,凌盼若和蔺曲思的脸色在霎那间变得苍白无比,任他们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他们明明只是单纯地想让蔺欢忘掉在丞相府中不愉快的那十年,和毓王之间的感情而已。
蔺欢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只想给她最好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又怎会害她呢?
此时听到冀流晨说蔺欢危急存亡,凌盼若顿时止不住地流泪满面:“毓王,她是我的女儿,我们没想过害她,我们…我们只是想让她忘记一些事情……”
“我们知道她在丞相府中过得极其不易,我们想让她忘却那一段苦不堪言的回忆,希望她能像从前在忠义侯府那样开开心心的。”
“而你是祈重近的儿子,祈重近和蔺绍联手害得我们九死一生,也害死了数以万计的蔺家军,我们当然不想让欢欢再跟你继续在一起。”
“可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欢欢服下了忘忧蛊之后,连同我们也一起忘掉了。”
“更没想到她会轻易想起曾经的回忆,从而导致她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凌盼若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这是第几次后悔给蔺欢服食忘忧蛊了。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重新回到她给蔺欢下蛊那天的前一刻。
她想,若是她没有给蔺欢下蛊该有多好,至少蔺欢会亲切的喊她母亲,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疏离的称呼她为夫人。
她甚至无法得知,等蔺欢成功解除蛊虫恢复记忆后,还会不会再认他们做父母。
她的话,听得祈毓怒极反笑:“呵呵,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行径,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
“本王现在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们多说废话,大夫说了,如今能救欢儿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找到蛊王,用它来解掉欢儿身上的蛊!”
冀流晨点点头,表示赞同祈毓的说法。
蔺曲思颇感无奈:“蛊王之所以被称为蛊王,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何况,凌川与南疆的距离并不算近,短时间内想要找到蛊王,几乎不可能。”
祈毓眼神坚毅,便是知晓找寻蛊王一事千难万险,他要解救蔺欢的决心也绝不动摇。
“难找?路程远?那又怎么样?目前就只有这个办法能救欢儿,我们总得试一试吧!”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祈毓无比坚定的眼神,看得凌盼若两人的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他们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自私和愚蠢,蔺欢如今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
凌盼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非常赞同祈毓的说法:“对,毓王说得对!不管蛊王有多么的难找,路程再远,我们也得再派更多的人去南疆找寻蛊王!”
“这一次,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救回我的欢欢!”
凌盼若说做就做,此刻顾不得伤心,二话不说地吩咐下去。
祈毓紧随其后地让温月带上上百名暗卫前往南疆,让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蛊王,并且把蛊王带回来。
冀流晨等女医师给蔺欢清理完伤口后,与冀无忧一起回了冀家。
冀家主院的大厅里,父子两人围着一张圆桌对面而坐。
冀流晨首先开了口:“无忧,爹知道蔺曲思明面上是让你给蔺小姐教授课业,实际上是有意把你跟蔺小姐凑成一对。”
自从发现蔺曲思和凌盼若给自家女儿服用忘忧蛊之后,他这些天以来对他们夫妻俩很是不喜。
尤其是当他知道他们强行给蔺欢喂食蛊虫一事,他就更加的不喜欢他们了。
蔺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是有所耳闻的。
蔺欢无疑是一个优秀的女子,但有蔺曲思他们那对自私自利的爹娘,他并不想让冀无忧和蔺欢在一起。
更别提他今日还知道了蔺欢早已与别人成亲一事。
冀无忧淡淡地点头:“爹,孩儿耳清目明,并非蠢笨之人,看得出来川主和夫人的打算。”
但是,他与蔺欢初次见面时,就对蔺欢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兴趣。
更别说蔺欢今夜还救了他一命。
在得知蔺欢有夫君时,他心中是很失落的,却不得不强制让自己的神色快速恢复如常。
他想,他此生应当是再也不会遇见像蔺欢这种让他感兴趣的女子了。
怕冀流晨不放心,冀无忧郑重其事地保证:“爹,您放心吧,蔺小姐已是名花有主,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思虑了良久,又问着冀流晨:“爹,如今除了去南疆找寻蛊王这个办法,当真别无他法了吗?”
一想到蔺欢是因为救自己才会重伤在床的,他心里就十分的不好受。
都怪他从前只顾着贪玩,吃不了习武的苦,不肯好好的修习武功。
但凡他当初能坚持下来,他今夜也不会像个弱女子一般任人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