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学困惑的皱了皱眉,不知道秦四泽说的是哪件事。
“秦捕头,此话怎讲?”
秦四泽道:“大人,你不该派人去杀秦四海夫妇的。你知不知道,当时秦玉已经答应跟我下山了,正准备走的时候,秦家小厮也去了青云寨通报,说秦四海夫妇被杀。”
王启学追问道:“然后呢?”
“正是因为如此,林立识破了其中端倪,这才将我扣下。”秦四泽抬起残掌,发出痛苦的嚎叫,“……硬生生切了我两根手指!!!”
“对不起,秦捕头,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王启学内疚的说道,“你放心,本官不会亏待你,明日本官就上书吏部举荐你为典史!”
“谢大人!”秦四泽单膝跪地,感激的抱了抱拳。
“秦典史快起!”王启学连忙将其扶起,“等等,你刚才说……林立识破了其中端倪,你确定是林立,而不是秦玉?”
秦四泽摇摇头:“不是,秦玉压根就没在意。”
“这……”
王启学一时变得困惑起来,“林立那小子怎么可能识破其中端倪呢?不应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那脑子……”
秦四泽点点头:“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启学道:“秦捕……秦典史,有话直说。”
秦四泽道:“大人,我感觉你一直以来都低估了林立。”
王启学愈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秦四泽被关了一天,现在又一路从青云寨逃下来,早已疲惫不堪,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王启学见状,连忙叫人给秦四泽倒茶来,又扶着秦四泽,说道:“秦典史,坐下说。”
秦四泽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两口水,整个人顿时缓解了许多,说道:“大人,我被关起来的时候,跟门口看守的土匪打听过。趁着苍狼寨攻打孙家的时候去偷袭苍狼寨的主意,不是秦玉出的,是林立自己安排的,甚至……”
“甚至包括今天……一切都是林立自己亲自部署的。”
“秦玉根本就没参与其中。”
听到这话,王启学如遭雷击。
“大人!你没事吧?”秦四泽见王启学差点昏倒,连忙起身拉住他。
王启学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轻轻摆了摆,“我没事……你坐!”
“秦典史,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林立的手笔……”王启学眼神木讷的摇摇头,始终不敢相信。
秦四泽道:“大人,我也是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王启学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如果真如秦四泽所言,从头到尾自己就把方向给弄错了。
杜粉娘岂不是白白赔出去了?
王启学一拳捶在大腿上,懊恼不已。
“秦典史,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衙门里的事就先别管了。”王启学说着,拍拍秦四泽的肩膀,强打精神。
虽然之前方向错了,但好在现在还有反转的余地。
秦玉是林立的女人,现在杜粉娘在山上,两女人绝不可能和平共处!
要么杜粉娘被撵下山,要么秦玉被气下山。
前者也就罢了。
若是后者……
如果能拿住秦玉,势必也会让林立做出妥协。
王启学想到这,心里有着一丝得意。
好在已经派人在青云寨的山脚下监守了。
不过他儿子还在林立手上,眼下要做的,还是要把林立张口要的一万支箭弄到手上。
那些羽箭县衙没有,只能朝城外驻军去借。
但此刻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孙家!
如果不是孙家的那些羽箭,今日也不可能如此狼狈。
“秦典史!”
“属下在!!”
“永宁镇孙家通匪,你速速带人去将孙镇宁夫妇抓回来!”
秦四泽微微一愣,知道是因为羽箭的事,当即道:“是,属下这就去!”
秦四泽下去后,王启学又命人准备轿子,带上三百两黄金,前往驻军营地。
……
孙家。
王启学剿匪失败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孙镇宁神色复杂,却也没说什么。
孙夫人却是懊恼的拍起了大腿,“这天杀的土匪,怎么就灭不掉呢?王启学可是足足带了几百人。他青云寨的大门难不成比县里的城门楼子还结实?”
“娘,咳咳……话别这么说。”孙鸿远咳嗽几声,“不管怎么样,青云寨也算是帮过咱们。”
孙夫人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他们从咱家拿走的银子还少吗?”
孙鸿远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孙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有点不乐意了,“你说的倒是轻巧,钱再多,那也是你爹辛苦挣回来的。”
“不是,我还没说你呢!”孙夫人又突然想了起来,“昨天一帮灾民路过咱们镇子,你心善,你给他们点吃的也就算了,你还给他们银子,怎么的,你还真嫌咱们家银子多了是吧?”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十几两银子给就给了,就当是积德了。”
孙镇宁揉了揉一直跳个不停的眼皮,打断两人的争吵。
孙鸿远自小体弱多病,后来得了肺病,乡里乡亲没少在背后说闲话,说他孙镇宁缺德。
说的多了,孙镇宁心里也有点信了。
因此每次孙鸿远拿银子出去救济的时候,他虽然也心疼银子,但更多的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老爷,你眼睛怎么了?”
丫鬟彩平看到孙镇宁揉眼睛,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进了沙子,我帮你吹吹。”
“没事!”
孙镇宁摆摆手,“兴许是昨晚没睡着,眼皮总是跳。”
正说着,门口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老爷,秦捕头来了!”
“带了好几个人呢,好像有点来者不善!”
孙夫人道:“什么叫来者不善,咱家也没得罪他们啊。你去跟他们说,老爷身体不舒服,让他们回去,改日老爷登门拜访。”
“不必了!”
话音未落,秦四泽就带人闯了进来。
孙镇宁见其来势汹汹,连忙起身,好生问道:“秦捕头,这是?”
“孙老爷,孙夫人!”
秦四泽手从腰间佩刀上拿开,抱了抱拳,“县丞大人怀疑你们孙家通匪,麻烦孙老爷和孙夫人随在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