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考生一目十行在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寻自己的名字。
往日揭榜,他们都是被那庄重一步一步的工序整的紧张无比,一个个名字慢吞吞的出来更是让人急的想要上手去抢榜单自己赶觉看。
但朱厚照这迅速张贴的效率,却是让他们不由有些想念之前了。
这效率是高了,但有点太高让他们看的眼花缭乱,在紧张的情绪下这真的很难找自己的名字啊!
“噫!那是吾,吾中了!”
有人在迅速张贴完看的人眼花缭乱的名单中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激动的跳起来,随后落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倒也不是出现了范进反应,纯是大早上来等榜单,情绪作用加上没吃早饭低血糖导致的......
而这,并不是个例。
其实每一个科举周期都会遇到一些原本心中就已经觉得自己无望考不上最后却又狗屎运爆棚给他整上了的存在,只不过由于这一次科举周期变数比较大,所以这一类人的数量也非平常科举周期可比。
“吾也中了。”
“吾也是。”
“吾......没中......”
“吾也没......”
书院的考生们注视着榜单,一排有一排的扫过,最终情况二十八人上榜二十人,八人落榜。
而依照榜单上给出的附加试成绩,实际上过线的二十人,大部分也就六百多分的样子,能过七百的只有小猫三两只,附加试最高的则是一个名为陈诸的年轻人。
八百五十多分,可谓领先了一众师兄弟,不过可惜的是他虽然叫陈诸和程朱理学的程朱谐音,但传统理学八股却并不算出众,只得了一个第十八的名次。
好在其它学子虽然附加试不算突出不过堪堪过线,但由于其它考生基本上也没几个达到四百五十分加分的标准线,他们也综合排名也不算特别难看。
只不过最顶尖的前三,这次却是没有了书院学子的身影。
毕竟,真正的天下,即便附加试成绩不突出,但基础题达到四百多的线也并非难事,算上加分书院的学员也只能遗憾败北。
镇国书院的霸榜神话,在朱厚照、朱厚炜俩镇国一系头子的“铁面”运作下,最终落幕。
“还行,跟吾预估的差不多。”
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看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暗暗点头,大有一切皆在预料之中的感觉。
不过,虽然身着和气势都有一种玉树临风公子哥的样子,但他的眼中偶有的精光却仿佛在告知,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而这一切,也被贴榜完的朱厚照看似不经意的净收眼底......
“长的倒是人模狗样,要不是本宫看了你的《自然哲学的儒学原理》本宫还真会误会你是一个陌上公子呢。”
朱厚照只是瞥了一眼便将心思收回,似无事之状。
只是内心,却是将这个年轻人给记住了。
“还是年轻,眼睛藏不住事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朱厚照心中暗自摇头。
不过......
这种太过想进步的人,倒是比本宫之前调教的刘牛、雷诺之流要难整的多呀。
要是能力强,用起来绝对会好用,有人性的弱点嘛,用他最渴望最贪图的权势就能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但好用归好用,一不小心弊端也不小啊。
贪图权势者,也是最容易贪污腐败称为蛀倒大厦之虫的人。
“到时候要不要和父皇把这家伙要过来叫上厚炜我俩亲自整一整看看能不能‘修一修’凑合着用用呢?”
朱厚照思索着。
“殿下,学生等会试失利落榜,辜负了殿下的教诲。”
就在此时,书院落榜的考生突然就朝着朱厚照败了下来吓了正在思考的朱厚照一跳。
“靠,吓死个人。”
“行了行了,哪有常胜将军,况且本宫和蔚王出题本就有意提高了些难度,你们知道错了回去好好学到时候再来过就是了。”
“好饭不怕晚,知道自己学的不扎实回去努力,下场把饭‘煮熟’总好过这次糊里糊涂吃了夹生饭。”
朱厚照轻咳一声淡淡道。
笑话,本宫特意提高难度暗自证明本宫的水准,这要是还能让你们随意就做出来,那本宫这张老脸还要伐。
现在有几个落榜,能当反面教材但又不影响书院持续往朝中输送“纯血镇国系”的进程,这个结果朱厚照还是挺满意的。
“好了,别磨叽了,看完榜就跟本宫回西山吧,大男人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我镇国书院的好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都给本宫憋回去!”
“在敢哭别怪到时候本宫扇你!”
朱厚照恶狠狠威胁,不就是落榜吗,哭个屁呀,就本宫这水准特意给你们出题,那落榜这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本宫当初上王师傅的课完成作业,那不也是三天两头这不合格那不合格,有什么大不了的。
年纪轻轻的,要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呀。
“是,学生谨记殿下教诲。”
书院学子们一个个点头,但拳头捏的很紧,捏的指尖发白。
不会有下次的,这种成为反面例子书院科考第一批落榜者的黑历史一定不会有下次的!
而会试上榜了的考生们,也是眼中似有火光。
虽然他们上榜了,但霸榜的荣誉却是丢了,这他们不能忍!
殿试上,他们要火力全开,考出书院学子的风采!
这次的磨难,被朱厚照、朱厚炜两罐鸡汤灌下去,仿佛成了书院弟子的氮泵一般,一个个跟磕了药一样就差嗷嗷叫唤了。
而带队离开的朱厚照,路过之前那位俊朗的年轻人时,却是悄然再度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眼神径直离开。
“严嵩,严惟中是吧,有点意思,本宫以后会找你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