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有些腼腆地说:“是我该谢谢你,以往一直想要于修行上再进一步,总是心有懈怠,久久不得其法,反而是你一阵点播,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凤皮皮点播现在青陆的,也是未来的那个青陆点播于她的,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离不开青陆神尊的厚爱,她还一些回去,是心甘情愿的。
她客气地回:“仙君客气了,主要是仙君自己勤奋又争气,我就耍耍嘴皮子罢了。”
两厢正客气,这时周遭围上来一圈持剑的百灵山弟子,为首的穆长老上前一步道:
“凤姑娘,百灵山感谢你助青陆仙君晋升修为境界,只是你依旧是我百灵山的阶下囚,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十三号地牢被毁,虽然不是凤皮皮的故意的,但是现下的状态很有要越狱的意思,周遭围上来的人也很有要将她押入大牢的意思。
青陆很为难,上一刻还在感谢凤皮皮的襄助之恩,现在又要亲眼看着她被押到别的地牢去。
凤皮皮知道青陆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此刻心中一定很为难,她温柔地看着青陆,说:
“一码归一码,仙君请回吧!在我未能证明清白之前,我应该配合山中的一切安排。”
青云已经在巫明月身上吃大亏了,谁也不敢再赌一次,青陆挣扎了一会儿,他看向穆长老,说:
“您打算将凤姑娘关押在何处?我亲自送她去!”
穆长老说:“十二、十一号地牢都随十三号地牢炸毁了,那就去十号地牢吧,有劳青陆仙君了。”
“等等。”
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头一看,来人是一位白发苍苍、形容老态、衣着雍容老妇人,由几位女弟子抬着撵簇拥而来。
百灵山众弟子纷纷为来人让出一条通道,凤皮皮这才看清老妇人,那一瞬间她好似看到她慈爱的姥姥向她走来。
凤皮皮一时失神,脱口而出:“姥姥,您怎么……”
这时,在场的各位长老和弟子不约而同地向老妇人行礼道:“见过掌门。”同时淹没了凤皮皮的后半句话。
原来这个老妇人就是百灵山当下的掌门凤荠神君,凤天仪竟然和这位老人家长得如出一辙,是以凤皮皮方才有些恍惚。
凤皮皮知道凤天仪是凤倾的女儿、凤倾是凤荠的女儿,掐指一算,凤天仪现在大概还没出生呢!
凤皮皮这副身体原主凤棉是凤家子孙,正是这位凤荠神君的亲曾孙女。
所以这位老祖宗一出场,凤皮皮便感受到有一种无形的血脉压制,让她恨不得这就跪下来给老祖宗磕一个,好在她稳住了。
凤皮皮在老祖宗身后没有感受到一丝灵力的存在,由不得心头一阵酸,她知道是漆丧碎了凤荠神君的金丹、毁了凤荠神君的修为。
青徵神君仙逝之后,百灵山掌门之位本该落在青云身上,但是青云以资历尚浅、修为不足为由推拒了。
凤荠神君虽然没了修为,但是在百灵山甚至整个玲珑国声望极高,而且辈分在那,众人便推她上位,然后她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暂代掌门之位。
那时杀害她夫君的凶手漆丧魔尊还好好的活着,她本身也是不甘心在后院当一个废物的。
她的两个女儿,青云和凤倾都是玲珑国数一数二的后生,到哪里都能顶起一片天,但是到底年岁尚浅。
只有她撑着一口气站在百灵山上,两个女儿才有主心骨,才能给她们争取时间和空间慢慢成长起来。
只是没有了金丹、没有了修为的人难敌岁月无情,如今她已是青丝染雪,身子渐渐枯朽,未来时日屈指可数。
不过漆丧魔尊已经死在她的前头了,哪怕她明日就闭眼,她也无憾了。
凤荠神君在女侍的搀扶下,对行礼的弟子们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然后继续朝凤皮皮走去,问:“凤姑娘方才说什么?老身年纪大了,没听清!”
凤皮皮收拾了慌乱的情绪,端庄大方地回话:“您和我姥姥长得很像,是晚辈失仪了,见谅。”
凤荠神君目光深深地打量凤皮皮,不紧不慢地说:“你姥姥?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凤皮皮回看了凤荠神君一眼,不明白这老祖宗如此一问的意图。
她想了想,如果现在扑上去认亲,人家要是不接受看似荒诞、实则就是事实的事实,她会不会被当成傻子?
赌不起,她决定低调一些,老实回话:
“我姥姥姓凤,我娘姓凤,我也姓凤。她们都是很善良的人,只是一生操劳、命途多坎坷,又有我这种不能在膝前尽孝的儿孙,总是多有遗憾。”
这话多有攀附和讨好之意,还有暗示意味,就看凤荠神君相不相信直觉、能不能体会到来自血脉的呼唤。
两厢对视了一会儿,凤荠神君看向凤皮皮的眼神渐渐偏向柔和,说:“个人命运与天道命运不可分割,天道不清、世道未安,人也难圆满。
无论是姓凤还是姓青,天下未定之际,儿孙皆当为乱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即便不能在膝前尽孝,先人和后人都能看得见尔等的努力。所以凤姑娘不必沮丧!”
凤皮皮听得莫名热血沸腾,她有一种错觉,老祖宗是懂她的,老祖宗肯定感应到凤棉的血脉之力了,所以她一定会包容她的。
她弱弱地点了点头,说:“神君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凤荠神君看向一旁的穆云慈,说:“穆长老,请凤姑娘入住清风居吧!”
在场诸位闻听此言多是惊讶,青陆和凤皮皮是松了一口气。
穆云慈说:“掌门,此女子来历不明,又与妖魔走的近,不能掉以轻心啊!”
凤荠神君一开始不能理解青云为什么要将巫明月束缚于清风居,看到凤皮皮之后她理解了。
凤皮皮给她一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血脉之中有一种冲动,让她想要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她想去相信这个孩子。
她当着众人的面,问:“凤姑娘,你与我仙门正派是站在一起的,对吗?”
凤皮皮当即指天为誓道:“苍天为鉴,我凤皮皮对天起誓,从生到死都是仙门正派弟子,绝不与妖魔为伍,否则人神共诛之。”
凤荠神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凤姑娘,我信你。”
凤皮皮继续说:“巫明月伤了百灵山的胡长老,我一定会用我的法子向巫明月讨回这笔血债,还请诸位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