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柔见状,心头不由一惊,头皮都跟着发麻!
这小贱人的动作跟叶蒹葭的动作简直太像了,这是努力想分辨自己听到的声音时才会有的动作!
坏了!
她记得许清韵从小就听力极好,有次她跟女儿说悄悄话都被许清韵听见了,那她一定是发现了!
梁婉柔离佛龛更近,里面的锁链声也就听得更清楚!
该死的叶蒹葭,看来警告没有用,叶蒹葭是想跟许清韵求救!
做梦!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让许清韵知道叶蒹葭被她囚禁,而且成了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那她就没有活路了!
“许清韵,他是你爸啊!不管他以前有多对不起你,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都不愿意给他磕个头是吗?你存心是想让他死不瞑目对不对?!”梁婉柔含泪控诉。
许清韵冷冷看过去,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他不是我爸!”
“好好好好!你给我滚!既然不认这个爹,那你还回来看什么?你就是想亲眼看看他是不是死了对吗?现在看到了,你滚!你滚啊!”
梁婉柔悲痛万分,撕心裂肺的哭吼,同时抓起蒲团扔向许清韵。
季寒琛挥起胳膊打掉蒲团,双眼似刀子一样的射过去,似乎要一刀杀了梁婉柔。
接着他收回视线,“韵韵,我们走。”
许清韵跟着季寒琛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顿了下。
季寒琛蹙眉,“怎么了?”
许清韵没说话,只是眯着一双仿佛凝霜的眸子,看向了佛龛。
刚才她就是觉得里面好像有声音,难道是错觉?
在她停下的这个时间,梁婉柔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了,但如果她继续闹,反而会引起怀疑。
想了想,她只是愤怒的瞪着许清韵,之后哭得肝肠寸断,像是真的伤心到极致一般。
与此同时,佛龛后面的叶蒹葭也心急如焚。
她努力发出锁链的声音,可是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她浑身都是冷汗。
小韵……
小韵别走……
小韵,妈妈在这里面,你知道吗?
小韵……
叶蒹葭不断的在心里呐喊,滚烫的眼泪不断涌出来。
然而,外面除了佛经的声音,就只有梁婉柔的哭声。
走了吗?
也对,这里这么隐秘,如果女儿能发现她,她也不至于被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啊。
叶蒹葭的动作渐渐缓慢,最后彻底绝望的趴在地面上。
她真的好累了。
十九年了,她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是因为小韵活着。
她一天又一天的煎熬着,每天都以为这是自己生命的尽头,但是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别墅的一个女佣人就会偷偷的给她一张照片。
那上面就是她的女儿。
佣人怕死,不敢放她走,但是总会鼓励她。
“夫人,您一定要坚持住啊,韵韵小姐现在非常好,她一定非常想见你。”
那时候叶蒹葭多想让佣人给小韵,或者给霍家带个消息,让他们来救她,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啊。
现在女儿跟她一墙之隔,可他们母女却见不上面。
好累。
小韵,妈妈撑不住了,别怪妈妈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光亮,佛经的声音灌进来,证明密室的门开着。
叶蒹葭像是溺水时刻抓到了救命的浮木,一脸惊喜与期待,“是小韵吗?!”
是不是她的宝贝发现了她?!
然而一声轻蔑的冷哼瞬间浇灭了叶蒹葭心中的那束光。
“叶蒹葭,你还真是死心不改啊!我为什么戳瞎你的眼睛,为什么割断你的舌头?!就是因为你不听话,你想跑!
“我警告你,我虽然说过会放你走,但如果你还像今天这样,那我就立刻要你的命!
“对了,我得告诉你,你女儿现在跟季寒琛在一起了!”
轰!
叶蒹葭瞪大眼睛,用力的摇头,不行!
为什么会这样?!
季家对她做出那种事,她的女儿怎么能跟季家的人在一起?!
梁婉柔冷笑,“你很高兴对不对?你一定也想参加他们的婚礼对不对?想活着看到这一天,那就乖乖听话,很快我就会放你出去。”
说完,梁婉柔立刻出去,在这里太久,容易被发现。
她之所以把许森的灵堂设在这里,就是担心会被发现。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她信佛,但如果对佛堂起疑,过来搜那就麻烦了。
灵堂设在这里,佛经的声音能掩盖密室的声音,而且也不会有人在许森出殡之前打扰死者安息。
她会在许森出殡时想办法把叶蒹葭转移出去!
**
许清韵跟季寒琛从许家出来的时候,凌晨四点半。
天依旧漆黑着。
蒋勋正准备开车,许清韵却叫住了他:“等一下蒋勋。”
蒋勋回过头,等着指示。
季寒琛握住许清韵冰凉的手,“怎么了?”
许清韵眉头紧锁,脑子里一直在嗡嗡的,总感觉有奇怪的声音混在佛经声中。
“季寒琛,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许清韵忍着头疼问。
季寒琛眼眸沉了沉,“梁婉柔把许森的灵堂设在那个佛堂,是有些不对劲。但如果仔细想,许森的死只怕是她一手策划,她担心报应,想要靠佛祖保佑。”
许清韵摇头,“不是,我是觉得有其他声音,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
“许森死了,竟然只有梁婉柔在那守灵,许佳呢?许森非常疼亲生女儿,许佳再畜生,也不可能不过来守灵吧?!”
季寒琛一怔,这才恍然想起来,的确是没有那个讨厌又蠢得没脑子的女人。
“你想留下来继续观察?”
许清韵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进佛堂就感觉心神不宁。
出来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好像是有什么牵引着她。
许清韵有些疲惫,感觉脑仁都疼了。
“头疼了?”季寒琛心疼。
许清韵点头,双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按了按。
季寒琛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懊恼,如果不受伤,他就可以替她按摩一下。
“韵韵,睡一下,我盯着这里好吗?”
“好。”
许清韵点头答应,头疼得要炸了,或许稍微睡一下她就能想到那个佛堂的诡异之处。
她得尽快,就好像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那个接待她的中年女佣人忽然紧张的往后看了看,然后偷偷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