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么一声巨响之后,她回过头,看见门被风吹的关上,然后周围的一切就安静了下来。
妈妈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声响了,她打开门时只看见了一个恬静美好的妈妈。
就是这么一声巨响,那个世界仿佛变了一个样。
如果不是那个声音,她本应该在那一晚迈进妈妈的房间的。
如果那个时候迈进妈妈的房间,她会看到什么?
是妈妈去世的真相吗?是沈叔叔死亡的真相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夏幼凝的后背就阵阵寒意,整个身体仿佛浸入了腊月的冷水中。
良久后,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拿起手机,打开网络,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关于抑郁症的信息。
“情绪消沉可以从闷闷不乐到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可有自杀企图或行为,甚至发生肢体僵硬,严重者可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
夏幼凝盯着这个看了很久,终于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说她生病了,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
可夏幼凝自己知道,她没有想要自杀,也没有妄想。
她分明就没有病吧?
至于幻觉……
夏幼凝的脑海里现在有两个世界,一个是甜蜜美好的,一个是冷漠绝望的。
如果她真的病了,那就证明她真的出现了幻觉,从前那些冷漠的记忆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其实她和沈确很恩爱。
如果她没有生病,那就证明原来的世界真的存在,她没记错,这个世界已经被她一次次的穿越修改了。
可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被修改了,沈确为什么还说自己生病了?
夏幼凝想了好久,最后沮丧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切太玄幻了,真的是现实世界能发生的吗?
她躺了好久,最后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夏幼凝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幼凝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她分不清是现实的世界还是她做的梦。
直到视线逐渐聚焦,夏幼凝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她床边。
她吓了一跳,还没喊出来就被沈确捂住了嘴:
“凝凝,是我。”
夏幼凝咽了口唾沫,这才小心的点头。
这声音她很熟悉,是那个年长的温柔的沈确,声音带着男人的醇厚和强势。
她往后缩了缩:“你怎么回来了?”
沈确并没有开灯,他只点亮了床头那昏暗的小夜灯:“公司忙,本来回不来的,可我担心你。”
夏幼凝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很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可她就是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她现在怕沈确怕的要死。
现在是凌晨一点,夏幼凝看了一眼时钟。
她静静的看着沈确脱衣服,洗漱,然后上了床。
他扶着自己腰肢的手温暖又有力,热的能把她灼伤。
夏幼凝回想起刚才,沈确站在自己床边时似乎也是用这样烫的眼神看着她。
他在想什么?
还没等夏幼凝反应,沈确就把她翻倒,吻了过来。
看样子忙碌的一天里,他也没少思念自己的妻子,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
夏幼凝闭了闭眼,像受刑一样接受着沈确的动作。
沈确吻到她的眼睫,忽然怔了怔:
“你哭了?”
她哭了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么?”
沈确询问她。
夏幼凝睁开眼:“你刚才站在床边,想干什么?”
“我怕吵醒你,在犹豫要不要去客房睡,可我还没走,你就醒了。”
这个回答还真是贴心到毫无破绽。
可夏幼凝无法忘记刚睁开眼睛时沈确带给自己的惊恐。
她知道那是沈确,正是因为知道她才害怕。
他到底是那个和女人鬼混完深夜归家的冷漠沈确,还是一直牵挂她着急回来的爱她的沈确。
她想不明白。
“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沈确不再碰她,他只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嫌疑犯还没落网,有危险,而且你最近情况不太好,我怕你旧病复发。”
夏幼凝皱眉:“你的意思是我哪也不许去了,吃饭要你喂,睡觉要你陪,洗澡也要和你一起洗吗?”
她故意往夸张了说,但沈确就像刻意忽略她的赌气一样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
对什么对!
这根本就是禁锢!根本就是囚禁!
她是一个完整的有自由意识的人,沈确怎么能这么对她!?
于是夏幼凝坐起来,她语气难得的强硬起来:“你这是犯罪!”
沈确看着她哑然失笑:“凝凝,你是我的妻子,我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
妻子,保护,理所应当……
这些词不但没能安抚住夏幼凝,反而让她的心境更乱了,让她更愤怒了。
夏幼凝连带着从前的委屈,和今天的愤怒一起倾泻而出:
“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你只不过需要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来和你演这场夫妻恩爱的大戏!不然你为什么不敢发誓,发誓没有欺骗过我?!”
沈确静静的看着她:“凝凝,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不然她该怎么想?
别再用什么所谓的精神病来掩饰这荒诞的一切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病!一切都是沈确在演的戏!
“沈确,”夏幼凝极近固执一般的看着他的眸子:
“你到底在骗我什么?”
沈确看着她,他平静如常的淡声:“凝凝,我没有骗过你,我很爱你,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
“一个家,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一个懂事聪明的儿子,一个衣食无忧的一生,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夏幼凝的眸子里似乎能冒出两簇火苗:
“这才不是我想要的!这假到完美的一切都让我窒息!”
沈确握住她的手:“凝凝,你冷静一下。”
他越温柔,夏幼凝就越觉得这一切越是虚伪。
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可能都是伪装,而沈确也发觉了,但他还是选择和她继续演下去。
演演演,谁能演过他啊?她一个演员都没他能演!
夏幼凝甩开手:
“沈确,你还要把我当成你戏里的棋子多久?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宠物和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