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
安捏着下巴:“他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夏幼凝摇了摇头,恳切的看着他:“他不和我说,你能告诉我吗?”
看着夏幼凝的眼神,安耸了耸肩:
“好吧,这也没多大事,都怪沈确魔怔一样不让我们告诉你,其实他早就快好了。”
接着,夏幼凝就听到了让她僵硬在原地的一句话:
“他有抑郁症啊。”
……
不知过了多久,夏幼凝告别了安,推开了门。
她看见了沈确,男人穿着病号服,淡淡的透过窗户看那两只落在枝丫上的鸟儿,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显得那么好看。
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清冷倦怠的神色,和那双眼尾红红的双眸。
原来沈祈安长得像小天使一样漂亮,也遗传了沈确那部分的精致。
夏幼凝神色复杂的看着沈确,眼眶也红红的。
原来在她最内耗最焦虑最怀疑他的时候,他也得了抑郁症。
是因为她的病吗?因为她讨厌他?
她因为得了病所以能不顾一切的任性,和他吵闹,让他哄着自己,而他呢?
他从来不劝她,只在她跌落时接稳她。
就在这时,沈确回过了头。
他恬静又安和的看着她,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她以为年少时那个白月光的沈确永远沉睡在了那个夏天,其实不是。
年少时她暗恋的沈确一直没有消失,只是有什么蒙蔽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见了而已。
直到现在,随着夏天的风一同,无声钻进她的心里,轻柔地抚摸着她,让她在现实之中,仿佛重新见了年少的他一回。
两年的夏季恍惚重叠,只是一枕槐安。
她走上前,抱住了沈确。
她说:“沈确,我好爱你。”
喜欢上他的那一刻,泪水甚至糊住了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一只手也抱住了她。
“我知道。”
就这样抱了两秒,夏幼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先放开了沈确岔开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宅?我好想祈安。”
夏幼凝这样强调还觉得不够,又使劲强调了下:“很想很想。”
“过几天吧。”
“为什么?”
“现在不是时候。”
夏幼凝听着这话,有点委屈地咬了咬唇:“可是我好想他啊。”
每天想得都睡不着觉了。
自从意识到对儿子的歉疚后,她总是想弥补他,想抱着他亲亲他,想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沈确看她这样,笑了下,语气却是更坚定了:“他长大了,应该独立了。你应该学会放手。”
这下子夏幼凝可不乐意了。
“他才不到八岁的,怎么就长大了?怎么就该独立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没学会抱住他,怎么就该放手了呢?
这时间都去哪儿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就长大了?
夏幼凝翻了个白眼。
她不干。
“你别难过。”
沈确看她这样,也就稍做让步,略一沉吟,解释道:
“这几天沈氏的股票跌成这样,潮水一退,各路妖魔鬼怪也该现形了。我需要再观察几天,看看形势。所以这个时候,我还好好活着的消息不能传出去。这个消息必须瞒着,也不能让儿子知道,你明白吗?”
他这么一说,她自然是明白。
难得两个人这么平心静气地讨论这些事,她忍不住问道:“那之前绑架我的劫匪呢,他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劫匪,想要绑架你,带走你来威胁我。”
“为什么这一次没有抓住他啊?”
“这个人很狡猾,而且在边境外纠结了一批雇佣兵,都是亡命之徒,这边警力不足,我们带的保镖也不够,如果硬拼一下,对我们的生命也有威胁。”
这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况且沈确确实因为这个受了重伤。
可是夏幼凝细想之下,还是觉得不对劲。
“那为什么你不让手下开枪呢?”
她这话一出,沈确便沉默了,望着她,皱眉。
“我说错话了吗?”
夏幼凝没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沈确垂下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没有再说下去。
她抿了下唇,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或许,沈确是故意放走那个劫匪的,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吧?
他那么聪明,总是有原因的……只是那个劫匪到底是谁呢?她认不认识……
正想着,沈确忽然道:“凝凝,相信我,如果可以,我肯定是想给表叔报仇雪恨的,也为你出这口气,只是我现在也不能捉住那个劫匪。”
夏幼凝低下头:“我知道。”
她想起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后怕: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没出什么事就好。”
……
回到家中后,沈家的人瞬间围了过去。
沈确失踪了十几天了,他们都快急疯了,外面沈氏的股票一跌再跌,甚至于沈家老爷子亲自出面接受采访安稳人心都仿佛无济于事。
网络各路小道消息疯狂地传着沈确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跟真的似的。
再这么下去,沈家人都要崩溃了。
可以说,沈确一出现,所有人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沈母扑过来抱着沈确大哭不止,沈家老爷子也是一声长叹:
“你这个孽子,还知道回来!”
嘴里说是孽子,心里却是着实激动的。
自从回到家里,沈家人就将沈确围了起来,夏幼凝则是满客厅到处看儿子。
没见到儿子的踪影。
夏幼凝想着爸爸妈妈回来了,沈祈安怎么不出来,是在做功课,还是打游戏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谁知道正想着,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楼梯口处,手里捏着一支毛笔,有些愣怔地望着自己。
是沈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