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和李君雅呢?”
“在里面!”
吴天收起地面上的六把长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见三人都已经恢复过来,便转身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石室内并不大,大约也就是一个十多平米的房间。
房间内布局简单,除了一张八仙桌和几张长凳,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之外,连张床榻都没有。
只是这家徒四壁的石室内,并没有李君雅以及颜清的身影。
吴天目光投射在墙壁上挂在两盏煤油灯中间的那幅画上。
上面画着的,是一幅山水画。
画中一个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头站在一间茅草屋前。
老人身边牵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大白孩童,
而两个女子则跪伏在老人面前,
像极了凡人遇见老神仙时,磕头参拜的一幕。
吴天脸上泛起了寒霜,
这时石室外再次传来了动静。
很显然,李火忠几人脱困后,那些被镇压在妖洞里的妖魔纷纷再次出手,攻击了他们。
不过吴天并没有理会,而是目光注视着墙上那幅画,心神遁入了画中。
没过一会,墙壁上的画像,便开始震颤起来。
只见画面中的人物,
开始变得愈发的惟妙惟肖。
少顷,吴天深邃的眼眸之中,一朵黑色的火莲逐渐浮现。
然而,画中老人却只是牵着孩童的手,开始行走于画中的山水之中。
而另外两名女子,也就是李君雅以及颜清。
则依旧跪伏在原地。
不过从外面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们所在的位置,有一点点樱红。
很显然,两人都此时都受了极重的伤势。
原本昏暗的石室,此时被火光笼罩,狭小的空间宛如化作了火葬场里的焚烧炉。
然而即便吴天催动本命火莲,
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依旧完好无损。
仿佛原本就是一件不惧水火的法器。
直到吴天眼眸之中闪过一道雷霆,画中行走在山水间的老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另一只没有牵着孩童的手,甩了甩袖袍。
吴天的身边,骤然间便多出了两道身影。
李君雅和颜清两人此时的模样极为惨烈。
颜清手中长虹断裂,浑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数百道剑伤。
而李君雅则更严重一些,
只见她的眼珠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空洞的眼眶,不断的有血泪流出。
与此同时,
她的双手更是像被什么啃食了一般,胳膊以下的位置,血肉模糊。
从画中出来后,
李君雅身体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而颜清,则是丢掉手中的断剑,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运起治愈术,便按在了李君雅身上。
见两女如此凄惨。
吴天面无表情的再次看向画中,只是眼眸之中那欲喷发而出的怒火,显示着他的内心。
而这时,画面突然一颤,出现了一道如水面般的波纹。
只见一只苍老布满尸斑的手,伸出来,放在了吴天面前:
“我观你,亦正亦邪,是修魔的苗子。”
“你选,进入画中,成为我弟子,传你无上魔功,接我衣钵,如何?”
一道充满了冰冷质感的苍老声音,在吴天耳畔边响起。
然而吴天却嗤之一笑,寒声道:
“一个披着道家的皮,修着佛门的法,不敢抛头露面,却想着偷窃正果的魔。”
“想收我为徒?你有这个资格吗?”
话毕,那只苍老布满尸斑的手缓缓消失,
画卷顷刻间恢复了正常。
而吴天眼眸之中,火莲消散,落雷符文紧随而至。
只见那画卷之中。
九天之上,乌云密布。
一座座雷池凭空浮现,就仿佛有人在画卷之中,添上了这么一笔恐怖色彩。
雷池排成一条细线,宛如天穹紧闭的眼睛。
“后生,何必呢!”
冰冷苍老的声音再次从画卷之中传来。
面对那如同神罚般的天雷,
老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挥了挥手。
下一秒,
画卷上密布的乌云顷刻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那刚刚成型的雷神之眼,也一同消失。
画中的天地异象虽然被抹去了。
但吴天身上的雷眼,却已经完成。
正当吴天欲要睁开眉心的第三只闪电符文般的眼睛时。
猛然之间,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胸口的位置袭来,仿佛就像有人狠狠的捏了下自己的心脏一样。
“啊啊啊啊....!”
不止他一人,就连一旁的颜清,以及李君雅。
还有石室外面,都传来了李火忠,赵伟等人的痛苦叫喊。
术法被破,立即反噬已身。
然而此时吴天却捂着心口的位置,满脸痛苦,冷汗直流!
仿佛那钻心的痛,要大过于术法反噬的痛楚。
就在吴天强压着钻心之痛,准备施展兵解,带着众人先后退的时候。
画卷中,老人掏出了一个木碗。
这个碗,不是拿来盛饭的,而是拿来盛放灵魂的。
木碗投射出一道白光,从画卷之中射出,却没有落在石室内的吴天等人身上。
而是先落在了庙殿之中,正全力恢复身体的宁律身上。
白光将其裹住的瞬间。
宁律面前,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
“宁律,跪下,我收你为关门弟子。”
宁律先是看了眼大学教自己的医术的老师,撇了撇嘴,随即否定:
“都什么年代了,还行跪拜那一套,我不跪,爱收不收!”
宁律的回答非常干脆。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大学那会,最敬重的老师。
随着他的拒绝,
老师的模样消失,紧接着,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老者。
老者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看着宁律:
“我是爷爷,跪下吧!”
“滚!”
宁律怒视着眼前这个假的爷爷,心中怒气瞬间升腾。
老者的身形消失,
但是,
紧接着,
“吼~!”
一声充满赫赫凶威的兽吼,一只吞天噬月的兽影以一种滔天的威势出现在他的眼前。
感受着那仿佛是来自血脉上的压制。
“啪......”
没有丝毫地办法,宁律涨红着脸,被那威压强行逼着,跪了下来。
而此时画卷中,
那老人的碗里,则多出了一张人脸,
一张属于宁律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