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立刻往私牢赶去,一进私牢,便看见秦小婉吊在了那里,周兵叹了口气,着人将秦小婉的尸体给放了下来,周兵着人请来衙门内的仵作,仔细检查着。
但清烟却觉得秦小婉的死状不太对劲,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得立在一边,灵动的桃花眼四下打量,发现某个角落有着淡淡的且不同于秦小婉的脚印。
清烟故作无意的四下行走,来到那脚印前悄悄打量,这脚印的尺寸大小是男人的脚印,若不是沾了些许泥巴,那脚印断不会被留下。
清烟再暗地里仔细寻找,突然看向靠墙的床角落的被角似乎有被人叠成个不显眼的记号,清烟便悄悄挪到那里,伸出手将那记号揭起一角,发现一信纸的角,伸出手快速的一抽,再反手收入芥子袋内。
随后便悄然挪到月莺附近,小手揪着月莺的袖子,一副似乎害怕看验尸的样子,月莺看了清烟一眼,蹲了下来,抱起清烟,让她趴伏在自己有左肩上,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看似安慰,实则轻轻挪动步伐,觅了个可以让清烟暗戳戳观察秦小婉脖颈勒痕的角度。
清烟暗地里仔细打量,发现秦小婉脖颈勒痕有两道印子,两道印子看似叠在一块,但若仔细看,便会看出是两种不同的印子。
清烟借着趴伏在月莺左肩的优势,微一扭头,靠近月莺的耳朵,轻声嘀咕了一会,月莺一听,照清烟这么说,秦小婉是被人勒死后再吊起来的。
真正的凶手或许害怕月莺被逼到绝境时吐露某些秘密,所以才先下手为强,灭了口,然后再伪装成自尽。
“这里有张纸。”不知是谁轻轻提了一嘴,大家的注意力便寻着那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一男子立在一张脚凳前,指着放于脚凳上的纸张。
清烟看着那脚凳,她刚才暗地观察时,那张脚凳上并没有放置东西,如此看来,那东西是后来才被放上去的,按常理,第一个发现这东西的人,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周兵来到那脚凳前,拿起上面的那张纸看了看,“不用验了,秦小婉是自尽,她的遗书里提到浸猪笼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所以她才选择上吊自尽,至少是带着尊严死的。”
“既如此,便将秦小婉的尸体收敛了吧。”周军也不去对照那所谓遗书上的字迹是否是秦小婉的字迹,似乎有点想立刻结案的架势。
周兵应了一声便请仵作收敛了秦小婉的尸体,毕竟这事的起因是秦小婉陷害了李芯,属于宅斗性质,没啥大事,无须再往深处追查。
按规矩秦小婉的尸身需在尚书府停放三日后才能送回娘家。
所以,第四天,周兵便派人将秦小婉的尸身送回秦相爷府,如此也算是让秦小婉落叶归根了,但好歹是出了人命的,还得到衙门备案一下。
而且,有消息称,京中大理寺卿玉凌已然入住衙门,准备带方大柱回京,这会又碰上了秦小婉这事,或许会一并归纳入大理寺的临时档案内,待回京后再正式记录到案牍内。
周兵毕竟是秦小婉的夫君,自是被玉凌请去衙门问话了,周兵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玉凌听后,将秦小婉犯的事单独记录,打算以奏疏的形式报给月帝,最近秦相的手伸得有点长,开始插手太子选侧妃及嫔的事了,如此,也好利用这事敲山震虎。
话分两头,秦小婉被送回秦相爷府后,相爷秦潼立刻着人给秦小婉换金丝楠木的棺椁,秦小婉再怎么说也是相府最宠的嫡长女,自然要厚葬,就在手下替秦小婉更换棺椁时,无意间发现秦小婉脖颈上有两道勒痕,立刻汇报给秦潼。
秦潼一听,仔细看了看秦小婉脖颈上的痕迹,顿时火冒三丈,随即便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开堂后,王大人见击鼓的是秦相爷,吓得腿一软,他哪敢受理秦相爷的案子,便请来玉凌。
玉凌接了秦相爷的状纸后,便派手下去一趟周尚书府,请周兵过来。
与此同时,周兵如约恢复了李芯的正妻之位,并与周军商量着择日替李芯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她恢复名分,周军点头允了。
刚商量后,管家便过来告诉周军,秦相爷击鼓鸣冤,玉凌接手秦相爷的案子,现在正派人来请周兵上堂。
周军一听,不免愣住了,该不会那件事被发现了吧?那人办事怎么还留下尾巴?
“既然是玉大人有请,那我们就去吧。”周军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依旧镇定,吩咐一会后,便带着周兵往衙门走去。
至于尚书府的女眷则被安排在尚书府等候消息,周军的妻妾们一脸担心的在前厅来回踱步,李芯、月莺及刚被叫来的陆雪儿,则很规矩的立在一边。
周军的正妻看了看清烟,这女娃她是越看越喜欢,不免替她感到可惜,周兵也真是,连十岁的小女娃都不放过,这还真遗传了周军。
“清烟,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便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着月莺去找你。”周军的正妻伸出手爱怜的轻捏着清烟的脸颊。
“烟儿,你先下去,我正好有事要和婆婆说。”月莺冲清烟眨了眨眼睛,清烟瞬间明白月莺的意思了。
“嗯,好的,烟儿先回去了。”清烟奶乎乎的嗓音怎么听怎么惹人怜爱,周军的妻妾们同时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如搪瓷娃娃般的小丫头,该年龄段的孩子都还应该在学堂学习呢,她却被周兵给娶了,真是太可惜了,清烟知道她们为何叹惜,但表面依旧乖巧的退下了。
清烟刚一进屋便被玠英一扯,清烟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入玠英的怀中,阵阵青草与太阳的清香填满她的鼻腔,清烟脸色微微一红。
玠英嗅着清烟发上那股清新的香气,有种心境被涤清的感觉,心神一动,双臂一拢,便将清烟往自己圈了圈,随后便贴在她耳边讲述着自己发现的事。
与此同时的衙门,周军坐在一边,周兵跪在堂下,其身边跪着原告秦潼,玉凌坐在那里看着秦潼的状纸,随后便着人去相爷府将秦小婉的棺椁请了过来。
玉凌派了自己从京中来的仵作去检查秦小婉的尸体,那仵作检查结束后,便将自己的验尸报告交给玉凌,玉凌看着验尸报告,立刻请手下去将秦小婉案件档案拿来。
过了一会,那个手下便将秦小婉案件档案拿了过来,玉凌打开档案册自里面拿出秦小婉的遗书交给秦潼。
秦潼接过遗书看了看,多看了几遍后告诉玉凌,“回大人的话,这遗书的笔迹确有几分像小婉的,但仔细辨别完全不像,是有人刻意模仿。”
“我怀疑,是尚书府有人杀了婉儿再伪装成自尽,保不齐是因为婉儿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被人灭口的!”秦潼边说边将目光看向坐一边的周尚书。
“秦相,此言诧异,当时在私牢内的人可有不少,如此,他们是不是都有嫌疑?”周军拿起座位边的茶几上的茶盏轻喝了口茶,继续道,“本官记得,秦小婉嫁入尚书府时,带了两位嬷嬷还有四位陪嫁丫鬟,当时她们也在私牢里呢,难道她们也有嫌疑?如此,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相府有人想杀了秦小婉从而嫁祸给尚书府呢?”
“你!秦小婉可是我府上最宠的嫡长女!”秦潼一听,气得胡须轻抖,周军可真会反咬一口。
“是吗?你都说是最宠的嫡长女了,我记得你还有个庶女秦惜,秦小婉未出嫁前可没少虐待过秦惜,是不是秦惜身边的丫鬟要替自家主子报仇顺带栽赃陷害,就为看我们亲家变仇家?”周军轻一挑眉,用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沿。
秦潼因为周军的话,有些底气不足的硬辩着,“你,你分明是胡乱攀咬!”对于秦小婉未出嫁前做的事,他当然知道,但他可不会就这么承认是秦小婉的过错。
秦惜在相府时经常被秦小婉虐待得遍体鳞伤,若不是城西教书先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下险些被骗去青楼的秦惜,秦惜早就因为失去贞洁而自尽了。
后来,还是这位救书先生用他所有的家当求娶走秦惜,秦惜出嫁前几日因气恼秦小婉对她所做的坏事,直接向秦潼表明,与他断绝母女关系,所以秦惜出嫁时并未要相府为她准备的嫁妆,只带了生母留给她的一盒首饰,现如今的秦惜的日子过得可比在相府还要滋润,而且那个教书先生对她可是宠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