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乱刚发生时,最高领导班子没有哪怕一丝犹豫,立刻启动备用计划,简单说先撤出京都市这块是非之地。
抽烟战士所在的部队本月轮值负责保卫中枢建。
当时成千上万,不知道从哪聚集起来的暴徒冲击中枢建筑群,优柔寡断的营部指挥官一直没有下达开火命令。
暴徒未费多少力气便攻克卫戍兵团设立的前两道防线。
哪怕所有战士装备外骨骼,能够以一敌十,但是没有命令的前提下他们只得非暴力不配合,不敢做出过激的举动,只能一退再退。
抽烟战士戍守在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多年同袍,昔日兄弟因为来不及后撤被暴徒浪潮推倒淹没,壮烈牺牲。
他一声不吭地拎着枪离开防线,径直前往指挥部,路上许多战士下意识的跟随。
直到来到指挥室门前,他才发觉身后已跟来一大票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老兵。
老兵们的脸上闪过愤慨之色,他们真的受够了如此软弱的指挥官,外面的暴徒无人出面进行怀柔处理,那么他们这些人心里只剩下一个选择——以暴制暴!
抽烟战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来到指挥所。
门口的值班卫兵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自觉让开一条路放其进去,甚至没有善意地提醒他步枪保险没有关闭……
当抽烟战士进去后,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抬起枪瞄准营指挥官,并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数声枪响之后,营指挥官身上被开了好几个大洞,死得不能再死。开枪者简单利落的动作,立刻镇住了几个想要掏手枪的营部参谋。
“现在我的军衔最高,根据最新战时管理条例,这里由我来接管,可有意见?”战士杀气腾腾地问在场所有还活着的人。
说话间他举起步枪对准营部参谋长,就等对方说出不字,然后名正言顺地开枪送走!
很显然,俩人似乎有什么恩怨。
营部外的警卫兵同样多是战士手把手带出来的,在听到里面枪响后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绝大多数战士没有露出一丝惊讶,或者说做出任何符合他们身份的举动,反倒是想要持枪冲进去的警卫及时让绝大部分人给控制住并缴了枪。
剩下的战士则默契将作战参谋部围死,构建防线,冷冽地打量四周,任何人也不准出入,配合指挥所里的老班长。
“御峰,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被步枪枪口指着的营参谋长连忙摆手,一时间汗如雨下。
营参谋长和御峰搭班子十多年了,深知其脾性。
当年竞选营长,他想要进步一下,遂投靠另一位竞选营长的世族子弟帐下,哦,他原本是御峰的连指导员,文员兵出身。
对于参谋长来说,一个是毫无根基从底层一枪一弹熬上来的臭丘八;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董家下放镀金的家族直系重要子弟,这买卖一眼就能看出来跟谁更划算。
于是当年“民主”投票时,他果断投了董家子弟一票。
因为这场背刺,御峰和营参谋长就此结仇。
其实按道理来说,下来镀金的子弟水平都不会太差,勉强达到指挥及格线。
可这位不幸噶掉的董家子弟营长确实有那么一点差强人意,让营参谋长都不时火大。
这名董家子弟虽恰好满足及格线,但和平时期还好,一旦遇到战时紧急状况,立马原形毕露,慌得一批,啥也不是!
关键这货不仅没啥主见,丝毫听不进去参谋们的意见,嘴边还常常挂着这些话:“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可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你能负责么你?”
你当营长啊!又不是我当营长!营参谋长内心狂喊,虽有一肚子火,但是为了前程,他还是强力压下去不再提出建议。
营参谋长还在回忆,御峰争分夺秒,他见众参谋一个个低下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立刻进入营长角色,向一旁的通讯员命令:“各部自由开火,镇压暴徒!”
简短命令完,他霸气转身拎着枪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充道:“出了事老子担着!”
营参谋们目送其离开,等他彻底消失在所有人视线范围内大家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转而,他们将目光放在营参谋长身上。
“看我做甚!”营参谋长脸红气急。
“执行命令!”他这句是冲通讯员吼的。
不用营参谋去吼,防线上的战士早早接到“命令”,原御峰所属连队阵地见无数次警告无果后顿时火力全开招呼冲过来的暴徒。
别的防区一看有人开枪,本来还在犹豫,直到通讯频道里终于传来他们久违的命令。
“各部见机行事!”
啥叫见机行事啊?怎么老是打官腔!有一部分战士抱着枪发牢骚。
但是很快,更为详细的命令声通过耳机传来:“自由开火!”
这不就能听懂了么!
重机枪手这么想着,在一片狞笑声中双手按动压杆扳机,机枪弹连成一道火线扫向人群,大量暴徒就跟割麦子一样倒下,不过很快对方便做出反应。
只见大量暴徒迅速后退,在机枪射界之外还有死角的地方重新组织,很快,暴徒们在重机枪射界两翼展开梯次冲锋。
好在重机枪手经验丰富,瞄准一翼倾泻火力,另半边交给自己的战友。
步枪手负责的另一边,他们持续点射,有节奏的射击,战果同样斐然,不过不断涌出来的暴徒也让他们开始怀疑人生。
子弹击中敌人胸口并没有杀死对方,或者有效阻碍对方行动,部分战士脸上倒是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当旁边战友说爆头可以让他们彻底死亡时,这部分人疑惑立马消失,他们立刻调整策略瞄准敌人脑袋继续开火。
和大量世族子弟充斥的其余京都卫戍兵团不同,负责守卫中枢的部队全部是从各战区部队抽调上来的精英组成。
他们每个人手上少说都背了十条敌人的生命,杀伐果断,令行禁止,个个都是高效率的杀戮机器。
每个战士身上还配备有最新款外骨骼,中土最高科技结晶之一,枪的后坐力都被外骨骼抵消,无论什么枪在他们手中就跟激光笔一样,几乎指哪打哪!
重机枪长点射,步枪短点射,暴徒被屠杀,但是他们丝毫没有退去的趋势,依旧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冲。
直到重机枪手打红第一根枪管,并在战友的帮助下更换枪管时才得空喊了一句:“这群暴徒没有脑子么?”
枪声盖过他的喊声,他可没有占用通讯资源,耳麦并没有打开输入语音功能。
不过还是有人听见了他的喊声,跟着回复说:“显然对面没有!”
“咚咚咚———”重机枪再一次轰鸣起来,这一次机枪手的表情极度认真失去了健康爽朗的笑容,同样他也没有继续扯淡,这让回复之人讨了个没趣,只得继续瞄准,射击,重复该动作。
突然间,某个战士的瞄准镜里出现一个身穿外骨骼的熟悉身影,他跑在暴徒队伍前头,面目模糊。
战士扣动扳机的手一时间停下了,那个身形自己太熟悉了,是堪比亲哥的战友,是他把自己好几次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当时从防线上撤退时他让自己先走,自己则留下来断后。
可是,自己明明见到他被人潮淹没了啊!
战士有些不解,很快他听见了自家排长的大喊声:“别开枪!自己人!”
排长挥着手激动地大声命令,他看见更多的自己人从暴徒群里冲出,并与暴徒大部队脱节。
这处防线的战士立刻将枪口放低,特别是重机枪直接哑火。
不需要开火掩护,那些身穿外骨骼的还有全套作战服的兄弟越众而出,离防线越来越近。
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战士心想。
此时,在建筑物顶上统筹全局的御峰通过望远镜发现了这诡异的一幕,他放下望远镜时心里还奇怪怎么从人潮里冲出来那么多自己人,而且看样子个个带伤,甚至个别几人缺胳膊少腿。
没等他想明白,两道兵线撞到一起,没有想象中的相拥而泣,或者救援场面。
那些从暴徒群冲出的自己人扑向在阵线上笑呵呵迎接他们的兄弟,然后,令人睚眦欲裂的一幕出现。
这些自己人见人要咬,防线上战士们只愣了一秒就纷纷上前拉开发狂的兄弟,并想办法制服。
整个防线,一瞬间便垮了。
“叫一连2排过去支援,所有人听令,无论从暴徒群里跑出来的是谁,都给我打!务必将暴徒群控制在第三道防线外!”
御峰冷静地再次下达命令,大本营一队战士听令拎着装备上前,他们先是呼唤还有理智的自己人抓紧向阵线,然后抬起枪,瞄准那些疯狂的昔日同袍,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不出半分钟,最多就是一梭子步枪子弹的时间,那些发狂的战友彻底死机,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个大窟窿。
这队战士迅速再次占领这块阵地,然后沉默地继续向暴徒群倾泻火力。
不是所有发狂的战士都是如此下场,部分跑回来的战士因为数量少被阵线上的同袍成功制服并送往后方医疗部。
但是才没过去几分钟,一个消息传到御峰耳中:“被咬的人疯了!”
“什么?”御峰懵了,他不明白京都卫戍兵团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得战场综合征,这可都是从全国五大战区精挑细选上来的战士,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发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到御峰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前来报告的通讯员立马解释说:“被咬的人!营长!被咬的人全疯了,失去理智了!医疗部快沦陷了!”
御峰脑袋里一片浆糊,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什么命令来,可是没能说出来。
最终他只能忍痛下令清除所有失控人员。
因为在通讯员报告前,他们曾试着控制所有的发狂者,但是失败了,并且损失了很多弟兄。
现在前面还在打仗,后方一旦崩溃,溃败只在一瞬间……
残酷的战斗还在继续,弹药补给飞快消耗,不少阵线上出现了松动,在制高点上观察的御峰早已发现一些暴徒不怕枪弹,顶着枪火冲进防线。
好在自家战士个个勇武无比,并不慌张,冷静地从腰间抽出高分子振动刀或者从背后卸下高分子振动格斗手斧,对于冲进防线的暴徒兜头就是一刀或者一斧头!
手起刀(斧)落,人头飞起一片,看得御峰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这才是自己的兵!哪怕近战也丝毫不怯场!
直到,另一名观察员突然大呼:“卧槽!营长,你看那!”
御峰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看一个高三米,浑身都是肌肉疙瘩,身形大得不科学的暴徒正拎着两块不知道从哪来的厚重防爆盾顶着己方火力进攻。
小口径子弹崩击在盾牌上,大多跳飞,大口径重机枪转移目标对准大家伙象征性地长点射两轮,盾牌却只是凹陷下去。
见此情形,阵线制高点上待命的狙击榴射手毫不犹豫,立刻调转枪口透过瞄镜锁定不断飞奔而来的大家伙,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
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枪的威力斐然,第一枪便成功洞穿盾牌,第二枪成功沿洞口击中敌人身躯。
没有预想中敌人上半身被炸得稀巴烂,或者最起码身上炸出一个大洞。
在制高点上的御峰用望远镜观察,发现那个家伙胸口只不过有些血肉模糊,看其模样最多受了点皮外伤。
御峰放下望远镜,看着已经逼近防线的真正怪物,嘴角挂着苦涩,喃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