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了这儿，秦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没有反驳他的底气。
我从善如流，去了后座，把驾驶位让给秦惟。
“我去去就回，一会带她回来，麻烦你们跟郑司令说一声。”秦惟对着那个大叔最后说了一句，迅速出发了。
“这没人了。”开出一段距离，秦惟开口问我：“不是去了m城吗？怎么来这里了？”
“本来我也是要来n城的啊……”我嘿嘿笑道：“这不是巧了吗碰见你。”
“不巧。”秦惟摇了摇头：“这不是去n城最近的路，甚至都不是最安全的路，你怎么会在这边走？你根本就是冲着这研究所来的。”
秦惟的话说的笃定，根本没有让我狡辩的权力。
我说：“我来找我老公。”
“你哪来的老公？”秦惟轻叹了口气：“好好说话。”
我说：“我来找苏熠。”
“又是这个人？”秦惟冷哼一声：“做男人的哪有让女朋友满世界找的道理。”
原来他还记得我上次问他的事情。
我说：“你认识他的，只不过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渣男才总改名字，你长点心眼。”
“他以前，”我说：“在孤儿院的时候，叫月牙儿。”
秦惟皱着眉思考着，才终于想到了似的。
“我确实认识他。”秦惟点点头：“当年本来也是要带他一起走的，但是他……”
“没带他走也不见得是坏事，他现在也挺好。”
当年和秦惟出来的那几个小孩死的只剩他一个，真跟他走了现在苏熠有没有命活着都是个谜。
“是啊……”秦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他小时候就是个挺豁得出来的人，现在应该也长成个挺好的小伙子了吧？”
这个评价在秦惟这里已经算是挺好的了，看来，他对苏熠的印象也不差。
我笑：“好像你多大了似的，说话都老气横秋的，好像比他大十岁似的。”
秦惟也笑了：“你哥都马上三十的人了，还不大？”
我说：“不大，小明一枝花。”
扯皮结束，我简单给秦惟讲了一下关于我这一路的事情。
关于防风庙、迷幻林、大厦……
我都和他说了一遍。
最后，还有程宵。
“这个小伙子。”他说：“程宵，也是个挺好的人，对你也好，只是……命挺不好的。”
可不是……
上辈子植物人，这辈子瘫痪……
也不知道得罪谁了。
“那你呢？你这一路怎么样？”我问秦惟。
“我这边比大部队顺利多了。”秦惟笑着：“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也几乎没死什么人，就到了g市，现在盛思茵和赵宇还跟着我一起呢，等一会回了研究所，带你见他们一面。”
真好，漂亮御姐也活着。
“那个刀疤脸……”我说：“他怎么样？”
“他……”秦惟面色不显，但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他确实背着我做了点事情，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估计这个「没事」，大概率是人已经被他解决了。
他做事向来很利落，我也没多问。
从秦惟上车开始，三七就一直上下打量着他。
他的眼神几乎没从秦惟身上离开过，看着蛮吓人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秦惟应该也是受不了一直被看了，一点不惯着他，直接问道。
“没……”三七摇摇头：“没什么，觉得你长的挺好看的。”
然后接着看。
“我不是同性恋。”
“我知道。”
然后接着看。
我不知道三七怎么对秦惟这么大的好奇心，对着他道：“不像，感觉你像看上他了。”
三七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这种神情我已经不止一次从他脸上看见过了。
我叹了口气。
我说：“白术先生，你可以有话直说了。”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认识三七的。
他不叫三七，叫白术。
就是白及的那个离家出走了很久的「哥哥」。
也是和苏熠调换了人生的那个孩子。
我在周然那里，就已经看过他的照片了。
否则这一路上我也不会带着他。
其实我最开始在高速路口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他了，不然也不会来回撵了他好几回。
当时真想着把他杀了的，没想到这货的异能救了他一命。
三七、白及。
一个活血一个止血。
他也从一开始就在暗示我。
白术震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你……你不应该知道的……”
我说：“我见过你弟弟、你妈、你爸，看过你的照片，我现在了解你比了解……苏熠还多。”
我几乎知道了关于白术所有的事。
他的性格、长相、脾气，我甚至都知道他小时候爬树把家里种的黄檗压倒了。
白术和白及一点不像，他是个很外向的人。
从小他和这个家几乎格格不入，他喜欢钱，喜欢做生意，对数字很敏锐，当年和白家吵翻了之后，他就出国读了麻省理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过。
他对我说的这么多话，全是假的。
估计他从后面跟着我的时候就已经把车里卡进东西，故意弄坏了车，就是为了跟上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我不想跟他继续有牵扯的。
毕竟换孩子这件事情上白术也算是个间接性受害者。
白术依然用着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怜悯。
怜悯我？为什么？
“陈小姐，不要相信他。”
白术郑重其事的对着我道：“他对你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他一直都在骗你，现在、以后，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白术盯着我的眼睛：“不要被他的谎话所影响，用你自己的脑子思考。”
“不要相信谁？”我疑惑的看着他：“谁会骗我？”
“你知道。”
白术说完，对着秦惟道：“保重。”
“谢谢你，秦先生。”白术笑着：“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不用再去n城了，现在就可以停下把我放在路边了。”
此时，我们已经开出研究所很远，前方再有个两千多米就到了n城，就算徒步，傍晚之前也可以到。
秦惟停了车，把白术身上的绳子解开。
“陈小姐，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剩下的那些汽油就作为我这一次的见面礼。”白术看着我，不再装出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你还能再多说点什么吗？”
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白术摇了摇头：“不能再说了，再说他就该知道了，他是个骗子，但他也很可怜，如果你真的决定抛弃他……”
“唉……”
他长长叹息一声：“不要抛弃他。”
“王子是不可以抛弃小公主的，小公主很可怜，就算她曾经骗了未婚妻，也只不过是想要找回自己原来的东西而已，希望她受尽苦楚，最终能得到一点点爱……”
“到了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贫穷的小王子。”
他背着手去，往前走。
好像就这么一溜烟的时间，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我说：“走吧，回去吧。”
……
“他在跟你说什么？谁会骗你？”
我苦笑一声。
还能有谁？实验室里那个小骗子呗。
白术的话我也其实也没有特别听懂。
况且，他对我说这些话也未必出于好心。
一个和苏熠这样立场的人，他的话又怎么能让我尽信？
我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别问了。”
秦惟这个人向来是不爱管闲事的，见我不愿多说，也就岔开话题：“你要找的那个人确定在实验所吗？”
我点点头：“路上的时候碰见他师弟了，跟我说过他一定就在这。”
秦惟叹了口气：“实验所里面我们是进不去的，他们也出不来，里面的实验人员全部是保密级，别说人了，除了军方自己的人，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你们怎么……”
“我在g市的军方……有一点点人脉，因为有异能且能打，就被招募了，我手下的那些人也跟着一起被军方招募，因为g市的大部队已经转移到n城，我们没了什么大事，就在这边任职。”
“哦，原来是土匪被招安了。”
秦惟哭笑不得：“也别说的这么难听吧……”
进不去……
我叹了一口气。
明知道人就在实验所里，我却还是得像个傻子似的待在外面？！
这根本不合理啊？！
我本来想着偷偷摸摸溜进去，带着苏熠就逃跑，跑到个没人的地方躲着也就得了……
这下，估计里面不发生什么暴乱我们这些外围的安保人员都是进不去里面的……
听着我愁苦不断叹气，秦惟也轻轻叹了口气：“你真想进去？”
我说：“真想。”
“其实还有个办法……”秦惟犹犹豫豫的：“只不过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
出不来总比进不去强啊。
我已经知道巨型体丧尸这一码事儿了，进去和苏熠通个气，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赶紧往外跑，况且我也在他身边，他这个腿怎么说也是能避免的。
我打定主意，语气也坚定了很多：“怎么进去？”
“申请内调安全员……”秦惟轻轻叹了口气：“你一个人不行，我们两个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