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老师？”
……
“怎么不回答我呢？”
……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苏熠轻轻叹息：“毕竟是为了科学，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也许除了苏熠之外的那个，已经不能被称为人。
那人已经看不出来男女，身上的皮肤全部剥落，血淋淋的肉贴着骨头，像是用来做肌肉示范的大体老师。
“乔老师。”苏熠笑眯眯的问他：“怎么不回答我呢？我这不是很有礼貌吗？”
那怪物仍旧不出声，躲在角落里，用空洞洞已经没有了眼珠的血窟窿死死盯着苏熠的方向。
“哦哦哦……都怪我。”苏熠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实验到这个阶段应该已经失去了声带吧？我这人总是记性不太好，实在对不起。”
向着那怪物鞠了一躬之后，所以走到旁边的操作台旁，取出了三支针剂。
随后缓缓走向怪物处。
那怪物的听觉似乎还在，感受到苏熠向他走来，发出了巨大而惊恐的叫声，疯狂的躲避着他的脚步。
“乔老师……”苏熠叹了口气，仍旧不急不缓的跟着怪物。
事实上，虽然怪物竭尽全力想跑得很快，但是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出卖了他，没有皮肤，血液蹭在地上，迤逦出一朵朵大红色的花朵，持续失血让他的步伐十分缓慢。
“其实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只不过我还是很想让您活下来，毕竟是曾经的恩师，我不希望您走的这么仓促，虽然您只是一个连第一阶段都挺不过去的废物，但是我还是想努努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终，苏熠还是将那三管针剂推进了他的身体。
随着那淡绿色液体涌入怪物的身体，他高高的仰起了头，两个血洞直挺挺的望着穹顶上的白炽灯。
“啊——”
他发出了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怪声。
伴随着他发出声音，他的皮肤似乎有长出来的势头。
但还没等长成，更深一轮的腐烂来了。
这一次，他的肌肉也开始腐烂。
声音变为巨大而痛苦的嘶吼，怪物不停的朝着四周挥舞着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手臂和拳头，脚上的肌肉也因为不停抽搐而剧烈发抖。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那怪物不再动了。
苏熠摇了摇头：“我知道您没死，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会过来的。”
“您可一定要等我。”
……
“咚咚咚。”
宿舍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是谁？”苏熠擦了擦手上的水，轻轻走到门口。
“李霜。”
苏熠开了门，笑着点点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李霜进了客厅，想在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犹豫半晌：“你俩没在沙发上做点什么吧？”
苏熠笑：“谁知道呢？我药吃太多了，吃的记性都不太好了。”
李霜紧紧盯着他，神色冰冷。
“生什么气？没有做什么，坐吧。”
李霜坐下。
苏熠抬脚走进厨房，端了两杯咖啡出来，把其中一杯递给李霜：“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例行问候一下。”李霜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你不怕你那个女朋友被人拐跑了？程家那个小少爷还挺有钱的。”
“她要是那么喜欢钱，千里迢迢的过来找我干什么？”苏熠抿了一点咖啡：“而且那个程宵……看着脑子好像不怎么好使的样子……”
“呵……”李霜有些惊奇：“人家比你还小，博士毕业都快一年了，你什么立场说人家脑子不好使？”
“我精神病。”苏熠坦然：“谁跟精神病较劲呢？”
李霜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换了个话题：“听说要把你调到五层去？”
“还没确定。”苏熠叹了口气：“怎么也得等小桐回来了再说，现在就算成了我也没法去。”
“她什么时候回来？”
“唔……”苏熠垂眸：“大概还得三四天吧。”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和她待在这儿？”
“不一定……”苏熠摸了摸下巴：“可能就待在这儿，也有可能哪天我就走了，说不好。”
“你能去哪儿？”
“是啊。”苏熠略微表现出一些愁苦：“能去哪儿呢。”
“她好像不怎么想待在这儿。”
“是么？”苏熠歪头：“我没这么觉得啊，我感觉她好像在这待的挺开心的。”
“开心的还往出跑？”
提到这件事，不知道是触到了苏熠哪根开心的神经，他竟然低低笑了：“她是心疼我才出去呢，你不知道。”
李霜的脸冷的快能冻死人。
“回去吧。”苏熠笑眯眯的：“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她没来之前，你……”
“她没来之前，如果你没把那个女的当枪使，而是自己跑到我房间里，那天死的就是你。”苏熠望着李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她一个小小的安全员，哪来的那么大的权限搞到我的钥匙，这点事情不难查。”苏熠不置可否，点评道：“反倒是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会那种拿别人当挡箭牌的下三滥招数。”
李霜轻蔑一笑：“那你呢？留女人的招数就是自残装病装可怜？你的招数又高尚到哪儿去了？”
“招数不管高不高尚，最重要的是好用、不要让人看出来，又或者是就算是被人看出来了也不担心被揭穿以致于恼羞成怒，你说对吧，李研究员？”
“苏熠，你就这么讨厌我？”
“怎么会？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苏熠摇了摇头：“要不是你，小桐怎么会吃醋？她不吃醋我也没机会讨好她，所有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自然谈不上讨厌你了。”
“我讨厌的人也喝不上我的咖啡，多谢你，李霜。”
“你真的很明白怎么让人更生气。”李霜赞赏的拍了拍手：“几个月前换岗的时候来求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可是挺低三下四的。”
“是啊……”苏熠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要不是白知节来做所长了，说不定真的还得在李大小姐的手底下讨生活呢。”
“但是谁让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