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对燕子寨的人来说,原本是再稀疏平常的一天了,寨子里粮水都不缺,又有老二跟二嫂的热闹可以看。
大伙儿整天插科打诨,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虽然寨里远离山下,更严重点可谓是与世隔绝,山下的人若非有人指路,根本找不到寨子的真正所在之地。
但戚十一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派人去山下了解一些情况。
镇上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造成更大的混乱,很大一部分是燕子寨的功劳。
派出去刺探情况的那个人若是发现有人抱团作恶,便会上来禀告,戚十一跟老二他们在晚上便会拎上家伙狠狠的给那些畜生吃上几刀子,送他们上西天!
不过饶是再有心,他们也无力管到方方面面,不可能控制镇上每个人的行动,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毕竟燕子寨的粮食对寨里的人来说是够,可要是分发给灾民,那是远远不够了。
偶尔戚十一跟老二他们会带上做好的饼子,夜里偷偷扔到那些快饿死的老人跟孩子身边。
就这样坚持了许久。
这不,今天派去查探情况的人一回来,连气都喘不上了还要大喊大叫。
把众人都引到了院子里,说,“山下来了一窝土匪!”
简直倒反天罡!
老二一听,还跟自己是同伙?
“那些土匪可坏了,一个个蒙着黑布,把镇上的人压到那边逼他们交出粮食呢!”
“人家不从冲上去就是一脚,都吐血了!”
说话这人也是个二愣子,他见对方人多势众只敢远远的趴在小山头看的,刚上去就看到了陈砚踹人的那一幕。
于是就以为他们人多势众,专门过来从平民百姓的口中强抢粮食!
老二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去禀告大当家,戚十一带上家伙叫上燕子寨的大部分人就往山下赶,所以就有了方才的一番误会。
眼下戚十一已经晕了过去,燕子寨的人也被捆了起来。
陈砚来不及听高应明的理由,现在救人要紧!
他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受伤过于严重的人,可是有些内伤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又只能一个个查看,确认50个人都没有性命之忧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王大富的伤势比较严重,因为方才他不仅要顾着自己,还一边注意着旁人,不经意间就被燕子寨的人拿刀砍了一刀。
那伤口深可见骨,到现在胳膊都动弹不了。
陈砚只好拿了伤药先敷在他手上,再暗中拿过媳妇儿给的消炎药混在水里,趁他痛得满头大汗时一口灌下。
王大富觉得刚刚嗓子卡了一下,但没察觉出是什么。
现在他整个人的神经都被伤口牵扯,什么也注意不到,只知道痛的咬牙!
陈砚还作弊的在那杯水里滴了一滴灵泉水。
自从有了禁言符之后,他发现灵泉水是可以外用的,只要剂量不大就行,也不会被人察觉出什么。
王大富一杯水下肚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竟觉得伤口的疼痛瞬间减轻许多,不似刚刚那般要人要人性命了。
.........
“误会,都是误会,陈兄!”
高应明着急忙慌的上前解释道。
老二也知道是自己的错,连忙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陈砚听后沉默不语,老二看他还是不相信,索性把寨子里的人这段时间做的事儿都倒了出去。
他急都急死了,主要是老大还在地上躺着呢!
他生怕他们气性上头,把戚十一脖子给抹了!
不得死气白腊哄人家原谅嘛........
现在自己这边的伤员也多,两边惨状相当,只要没死人老二觉得就有挽回的余地。
“不信你可以去镇上问问,我们真不是土匪.......”
“二哥,我们就是土匪!”
旁边一小子嘴犟道。
当了那么多年土匪,还能不是土匪了?
老二满头黑线,拳头都握紧了!
在这紧急关头竟然拆他台,算了,冷静,是自己人.......
“我们虽是土匪,可我们烧杀抢掠样样不干,都是凭良心做事的。今日是一场误会,以为你们是土匪.......”
陈砚听后“嗤”的一笑,老二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真土匪以为别人是土匪,然后上前来剿匪?这也真是一出好戏!”
哎,说出去自己都不信。
老二一时语塞。
“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应明见老二解释的差不多了,就把几个小队长聚集到一起,还有受伤的王大富,他好歹也是个队长,得在旁边听着。
........
一件封存已久的陈年往事,就此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在看到花生玉佩之后,高应明心中就有了答案,燕子寨的土匪头子真的是戚行远!
戚行远在族中排行十一,所以大伙儿都喜欢喊他十一。
他虽然排行十一,可他父亲却只有他一个孩子,倒是有许多表兄,所以排行最末的十一一直想当哥哥。
高应明就是在十一相当哥哥想疯了时出现的。
众人皆知当年那场洪灾高儒正派了县丞去支援,可却不知这支援的背后还有另一层原因,所以他才敢放手一搏。
那是因为昌南县县令跟高儒正是连襟,有了这一层关系,高儒正才愿意搭上全家的性命,为昌南县百姓谋一条生路。
不然当年赈灾可是大事,若贸然插手还处理不当的话,朝廷一个不满便会降罪下来,到时候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十一的母亲跟高应明的母亲是同族的表姐妹,高应明和母亲每到年末之时都会去外祖家住上一段时日。
不过,十一的母亲因为身子不好,在生下他的几年里从来都没在年前去过娘家。
直到身子养好之后,在十一七岁那年才把他带了去了外祖家。
那是十一第一次见高应明,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弟弟。
自己在家做小做习惯了,好不容易当回老大,他领着高应明在外祖家疯玩了一个多月,两人分离时还抱着对方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