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某窗外透进,满室温馨。
也把两人的心充的满满当当。
………
夜晚,万籁俱寂,悄无人声。
陈砚终于如三魂六魄归体一般恢复了正常,整个心绪也平缓了下来。
他轻轻揽住睡在旁边的媳妇儿,细心的为她掖着被子。
崔云珠昏昏欲睡中,听见男人在耳边小声的问她,“媳妇儿,你冷不冷?要不要再加床毯子?”
“不冷,这都什么天了,还冷?”
崔云珠一把拂开他四处作乱的手,其实陈砚只是想帮她掖掖被子而已,“媳妇儿,那你饿不饿,要不我去做点东西,再切个水果。”
“不用。”
崔云珠再次打起精神拒绝。
“那你——”
“闭嘴!你还睡不睡了?不睡滚出去!”
本来下午就有些生气,看到男人那副委屈的样子又消散的一干二净。
两人好不容易温存了一晚上,到了现在,深更半夜他又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
崔云珠孕期的气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本来都快睡了,被他三言两语就挑的睡不着觉,任谁都心烦不已。
她暴躁的伸腿蹬了蹬被子以示不满,谁知道这一蹬,冷不丁抽到了小腿。
疼的大声“嘶”了一声,而后整个身子蜷曲在一起,唯独抽筋的那条腿绷直,丝毫不敢动。
陈砚一听到声音,立马掀开被子一看。
女人正痛苦的蜷缩在一块儿,娇小的身体呈防卫的状态,看上去无助极了。
他往下一看,看到了那只僵硬的脚,瞬间明白了,上手轻轻柔柔的揉着小腿肚的位置。
另一只手则放在她后背,轻轻的安抚着。
终于,在男人的按摩跟安抚下,崔云珠的疼痛渐渐缓解。
她委屈的抱住陈砚精壮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道,“好疼。”
就这一声抱怨,男人的心简直疼的滴血,“一直都这么疼吗?”
“也没有。”
她听郑氏说了,到后面肚子越大的时候身子会越不适,面部浮肿,腿部也会浮肿。
郑氏那时候连鞋都穿不进去,夜里抽筋也是常有的事。
可崔云珠反应还要更早,从现在就偶尔会抽筋了,不过没那么频繁就是了。
这段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撑着,即便有财神爷的陪伴也会觉得孤单无助。
现在跟男人的身子紧紧相拥在一起,崔云珠这才感觉到一丝丝安心,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
这让陈砚更加愧疚了,“我明天就跟村长说说,晚几日再去值守。”
“不行!”
崔云珠一听他有这念头,一把给他扼杀了。
“人家都去,怎么平白无故就你不去?”
“若说怀孕,二嫂也怀孕了,那二哥是不是也不用去了?咱们不能开这个先例,让人白嚼口舌。”
不然。队伍里的人迟早有所不满。
陈砚就算做的尽善尽美,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他,现在这种紧急的情况,更不能让人抓到他的小辫子才是。
陈砚见她如此坚持,就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
眼下怀中的女人还蹙着眉,他轻轻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拿过被子罩住两人,跟她聊起白天未说完的事情缓解她的疼痛。
自从在华岭村布粥之后,昌南县的流民都往那儿涌,从一开始的五六天运一次粮,到现在三天运一次粮。
恐怕到后面量是远远不够了。
因为别的县区的人听到风声也都渐渐往这边聚集,都是大夏的百姓,总不可能厚此薄彼吧?
况且还有沙林县的人,高应明更不会置之不理了。
总之,他们从迷谷村运回来的粮食是来一回少一回,来一回少一回,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粮食打完之后众人如何脱身干净,到时候都是一个问题。
崔云珠安静的听着,并向陈砚提出了这段时间自己想的一个法子。
“你是说把你有空间这事儿告诉村长,再往粮仓里加入咱们自己的粮食?”
崔云珠用力点了点头,“只要让村长自愿签下禁言书就可以了,我在这边偷偷补充粮食,横竖也没人会清点具体粮食有多少。”
“就算多了也只有益处,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明白,只会认为自己记性不好。”
“可为了万无一失,最好还是让咱们信任的人来取粮食,不要让高应明他们接触粮仓就没有问题。”
是的,如果让那两人接触到,肯定会有所怀疑。
虽然粮食只多不少对他们来说都好,可凭空多出来那么多粮食,她不信高应明不会有所察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行,到时候我跟村长说,就由我还有二哥、二柱子负责去运粮食。”
“等村长签下禁言书之后,想必也只会放心让我们去接近粮仓,这事儿交给我去做。”
“这样冒险的事儿,就再做最后一回,往后媳妇儿你就别插手了。”
这段时间赈济灾民,陈砚看尽了世间百态,也知道自己身为大夏子民,应当为国家危难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所以在村民们都有怨怼时,他也会鼓励大家继续撑下去,尽力维持秩序,协调好跟燕子寨的合作。
一切都亲力亲为。
可他也是人,也有弱点。
他不愿意自己媳妇儿为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险,提供粮食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好。”
为了肚子里的那个,崔云珠日后也会小心谨慎。
跟陈砚商量过之后,她就把禁言书直接交给了他,后续的事情不再插手了。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哄的村长签下禁言书的。
村长一开始还吹鼻子瞪眼的觉得陈砚白日做梦没睡醒,等看到崔云珠大手一挥就把装粮仓的仓库整个填满之后,村长不负众望的在几人面前晕倒了!
陈平熟练的上去拍了拍他的脸,没醒。
然后用力掐着他的人中,村长这才悠悠转醒,一抬眼看见崔云珠,两眼一翻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