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唔！”
乔筝还要再说什么，就被低头的霍西洲，密密的以吻封缄。
说起来，两人还是第一次，一下子分别这么久。
别后重逢的第一个吻，汹涌缱绻而又猝不及防。
黑暗里面，乔筝被动的承受，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尝到了一点微苦的药味。
熟悉的气息，极致的侵占，浓烈的几乎要吞没了她。
不知不觉的，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攥住男人衣服的手，也改为环住男人的腰身，依偎在他的怀抱。
其实，她种种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
只是他太懂得，如何让她回头，不可否认……他的那些假设，是她只消一想，就会心痛的场景。
过去的一个多月，她日复一日的等他，等到了他替沐雪妍挡枪。
那时候，她做出了分开的决定，也想象过无数次，他恢复了记忆和沐雪妍在一起。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能够无动于衷。
到头来，终是自欺欺人。
现在这一切，他给了她解释，又竭力挽留她，如何不心动？
只是……
乔筝睁开了眼睛，看不清他的面容，就抬手抚摸了上去。
这时候，霍西洲感受到了什么，停止了这一吻，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微微喘息着。
“怎么，你还没有想好？”
他低低一问，是试探也是确定。
对此，乔筝也不意外，他总是如此，会在不经意间，看透她的心思。
“霍西洲，我需要一点时间，再好好想一下。”
沉默一瞬，乔筝没有否认，低低应了一声。
“想什么？”
却是霍西洲，跟着问她：“我们和好，重新在一起，不好吗？”
“好，可是……”
“可是什么？”
霍西洲淡淡打断她，忍着心脏一直的疼痛，低低再问：“是我对沐雪妍动手，吓到了你？”
“不是这个原因！”
几乎下意识，乔筝否认了这一点。
“那是……替她挡枪一事，我给出的解释，你不接受？”
听着他一直在问，各种寻找着原因。
乔筝深吸一口气，和他进行坦承：“都不是！霍西洲，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和你在一起，很好……可是我，细想了一下，带给你的不是谎言，就是伤害。”
说到这里，乔筝低下了头去，声音饱含着退缩：“我担心，自己无法改变，这对你不公平！”
霍西洲微微一怔，有一点意外，她的顾忌是这一点。
“没关系的，这些能改则改，改不了……也无伤大雅。”
思考了片刻，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摸到了一点泪水，就用指腹温柔的拂去：“乔小姐，你能想到这点，已经是个进步了。”
被他的温柔蛊惑，乔筝安心了一点，却又摇了摇头：“霍西洲，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你可以包容这些……以后呢？时间久了，你可能会发现，我就是一个糟糕的人，后悔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害怕，现在接受了你的好，以后呢……在你一次次包容了我，让我形成了依赖后，我该怎么面对你的离开？”
见她如此，霍西洲眉心微蹙，总算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乔小姐，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沉思了片刻，他开口。
迎接他的，是乔筝捂着脸颊，涔出了的一缕歉意：“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听到，你挡枪的真相，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欠下沐雪妍恩情，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感觉，你给予的感情有点沉重，想起从前一次次，也是我犯错，你包容……霍西洲，你对我太好了，你好到让我感觉，我不配。”
早在一开始，霍西洲就意识到了，小女人有些自卑。
只是这份自卑，超出了他的想象。
“怎么会不配？”
他拉开她的手，亲了亲她流泪的眼睛：“乔小姐，你不糟糕，一点也不……你很好。”
话顿， 他往下弯腰，无视心脏的疼痛，停在和她同一角度。
视线适应了黑暗，能够捕捉一点面容。
“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很好。”
他语气认真，一字一字落下这句。
“霍西洲，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如果我很好，为什么花费八年，都没有打动霍北恒……”
乔筝也不知怎么，内心沉浸在了这一点。
听她提及霍北恒，霍西洲眸心微微一凉，却又轻哂了一声：“你打动了他，我怎么办？我很庆幸，你没有打动他。”
闻言，哭着的乔筝噎了一下，差点破涕为笑，心脏还是沉重的：“霍西洲，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一想到，这么糟糕的我，却被你视若珍宝，就有点……替你不值。”
这一句话一出，像极了在骂自己，乔筝静默了一下，感觉自己思绪混乱，没有准确的表达出意思。
“霍西洲，我……”
“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乔筝再一开口，被霍西洲轻声打断。
然后，他就放开了她，缓缓站起了身，嗓音凉了下去：“你需要时间，我就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
许是在感情上，经历了霍北恒的失败，她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深深的自卑。
细细一想，也能窥见端倪。
她和霍北恒的那段虚假婚姻，位置是不对等的。
她一味的付出，几乎形成了习惯性的讨好一面。
纵是如此，她仍是没有留住霍北恒，这就加深了她的自卑。
这份自卑，现在困住了她，让她寸步难行，不敢走向他——
的确，如她所说，她需要好好想想。
而他，则是需要耐心一点，等她走出来，不能步步紧逼。
放她走吧——
这一念头浮现，霍西洲没有强留，点开手机解开了上锁的门：“走吧乔小姐，我送你。”
“对不起……”
“没关系，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见他突然解锁了房门，乔筝短暂愣了愣，像个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就要道歉，却被他再次打断。
走廊的外面，不知何时亮起了灯。
霍西洲替她拉开房门，瞬间驱散一些黑暗，照进了点点明亮。
下意识，乔筝想要走出去，却又心生惶恐。
她回头，看向了霍西洲，他就安静站在她身后。
病房空荡荡，她一旦离去，就只剩他清清冷冷一个人。
恍惚之前，乔筝有点茫然……自己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