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武吧。”
夜凌轻飘飘的开口眼神在她身边划过，紧接着低头看向武媚儿。
武媚儿肉眼可见的不情不愿，不过她也不会这么莽撞的出言制止。
白常在就是再惊艳又能如何？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新人而已，凭什么跟她争？
白常在不知武媚儿心里所想，把剑一横，开始起舞。
为了避免刺杀，她能带进来的就只有软剑，舞起来有些困难。
但这不妨碍她舞的凌厉，看起来 剑势逼人。
看起来应该有些底子。
云姝垂下眸子，在记忆里搜索这个人，依稀记得她好像是兵部哪位大臣家的女儿。
武将的孩子，会舞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微微抬了抬眼皮，云姝眼神划过夜凌那边， 不出意料的看到他有些呆滞的神色。
这后宫的妃嫔们多以温婉为主，这种算得上是新鲜血液，他来兴趣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可惜……
云姝看着武媚儿微微有些狰狞的表情，心里嗤笑一声。
天贶节是武媚儿的专场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可这个白常在偏偏愿意出来争这个宠……武媚儿不厌恶她才怪。
想起武媚儿那些手段，云姝微微咂舌。
但愿白常在的母家靠谱吧。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姝静静的移开视线，刚要将目光聚焦于自己面前的糕点上，就突然发现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宫女悄悄摸摸的离开了此处。
这是……
突然就有意思起来了。
云姝收敛了眼里的表情，平稳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感受着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的茶香。
下头，白常在越舞越入神，站定后，剑还在发出争鸣声。
“不错，赏。”
夜凌脸上染了几分笑意，丝毫没有吝啬什么，大手一挥让太监赏。
武媚儿手里攥的那个衣袖上头褶皱繁多， 不能看出来她心里应该是如何一种心情。
“多谢陛下。”
白常在微微喘着气，眼里却是压都压不住的喜色。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算是在皇帝面前露脸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皇帝今天晚上可能会去宠幸她。
虽然概率不大，但是万一有孕的话，她可就要借此一步升天了。
武媚儿看着白常在的笑容，越看越碍眼，姿势不由得坐正了。
“你可要展示一二？”
夜凌看了眼武媚儿，见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了些勉强，还以为她是对别人出了风头不满，专门开口。
“你素来是这后宫里数一数二的，朕还是很期待你的表演的。”
“陛下……”
武媚儿有些赌气，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转头看着夜凌撒娇。
“妾身这就去换衣裳，陛下等等妾身。”
她现在不太需要固宠，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愿意多折腾些花样。
她可是很享受在这种场合引起众人惊叹的感受。
说罢，武媚儿匆匆忙忙就走了下去。
应当是要回去换衣服了。
云姝了然于心，并不欲多言，只是看着缓缓站起身的林欢，眼神里划过一丝诧异。
林欢到底还是想争夺这个机会呀。
不过她也算是聪明，在武媚儿走之后献艺，可以完美的错开时间，不至于武媚儿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是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
云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夜凌的表情，后者百无聊赖的波动着自己的扳指，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下头。
林欢将一切尽收眼底，暗暗咬了咬牙，抱着琴坐下。
比起寻常的委婉曲目，她所弹的是一首破阵曲，在她举手投足之间，琴音从指尖倾泻，仿佛让人置身于刀光剑影的战场，一股紧张感扑面而来。
她还有这能耐啊。
云姝抬了抬眉，第一次对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夜凌显然也对此感到很诧异，不自觉的就被她吸引过去，等回过神来，她这一首破阵曲已经弹完了。
眼见夜凌迟迟不发言，林欢的心跳逐渐加快。
她本以为这一出就算不会技惊四座，但也能换回几句轻飘飘的夸赞，可为何半点反应都没有？
“林常在的琴艺着实高超。”
云姝缓缓鼓掌，算是避免她下不来台，随后含笑看向夜凌。
“妾身以为，林常在当赏。”
她平常很少插手这种事情， 不过林欢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而已，随便赏点什么就能打发了，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所以她才开了口。
“皇后所言极是，就赏……瀛海刚刚进贡的那颗夜明珠吧。”
夜凌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但是给的赏赐却一点儿都不吝啬。
这……
大家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瀛海进贡的夜明珠可是品级最好的，这后宫里除了太后和皇后那里会有，其他人平常连见都难见。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赏给林欢了？
云姝也没想到夜凌会来这么一出，眼里多了几分试探。
她本来以为夜凌赏赐不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主动开口，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好在大家视线的焦点都在林欢身上。
她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云姝微微松了口气，告诫自己以后莫要多管闲事儿。
林欢能获得什么完全看她个人的机遇，自己乱掺和反而可能伤害她。
林欢肉眼可见的愣神，显然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砸蒙了。
“谢恩吧。”
太监看林欢傻站着，主动开了口。
“多谢陛下!”
林欢欢欢喜喜的行礼，可下了台，脸上就多了几分慌张。
她何尝不知道在今天大放异彩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
只是武媚儿不在场，所以她才撞着胆子上了，本以为差不多只能混个脸熟，可是没想到夜凌直接大手一挥把夜明珠给了她。
一想到武媚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林欢闭了闭眼，下意识地看向云姝，希望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但是云姝有了前车之鉴，是万万不敢插手了，只能避开她的视线。
林欢抿了抿唇，叹息一声，坐了回，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满座大臣也被夜凌这一手笔惊得不轻，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