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什么?怪鸟歪着头,完全猜不透原因。
“还给你。”
苏植笑够了,把东西还给它。趴在它的鸟窝旁托着腮帮。
它的头部覆盖着羽毛,而且脏兮兮的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睛的分布却和鸟类不太一样,倒是和人类相似。耳朵的地方覆盖着几根斜刺后方的箭羽。,就像精灵的耳朵。
“你叫什么?”
“名字?”它摇摇头,仅剩的尾羽刚刚还因担心自己的宝物安危而高高翘起,现在却低沉地耷拉到地上。
“没……有,它们……叫我……”它随即发出一声粗哑的声音,“这样。意思是……‘野种’”
“你不反抗吗!”
“我是……麻雀”它回答。
苏植听懂了它的意思。它是麻雀,他们也是麻雀,它从小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被欺负,世界对它来说就是这样的。
但从来如此便是应该吗?
“家人不是这样的!应该相互帮助,会救你,会保护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帮助你!”苏植想到了很多,但是脱口而出的却也只是这几句。
她想到了苏叶。穿越来的第一天,即使心有怨恨,但是当变异蚯蚓出现,第一个冲出来的便是苏叶。
会好好做饭,还会一起分享食物。
这才是家人。
望着这怪鸟身上的伤口,想到背包里还有点应急的药,她叹口气:“先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给它和自己严重的地方稍做处理,夕阳一点点落下去,喧嚣的鸟叫声渐渐消失,一人一鸟也准备休息。
苏植睡了,怪鸟却没有睡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平平无奇地水泥顶:
第一次有人在受伤的时候帮它处理,第一次有人为它考虑,这就是她所说的家人么?
那这里的麻雀都不是家人。
这时,有只鹅一般大小的变异麻雀飞进了这一层,发现了他们,嘎嘎叫着就要飞走。
苏植:给大麻雀通风报信的那只!
摸出弹弓就射。
正中红心。
射出的石头正好飞进嘴巴,卡住它的嗓子,刚想通风报信的尖叫卡在嗓子里,呼吸困难。
怪鸟本来想抱头习惯性地想等待预期中的霸凌,却瞪大想起之前自己被欺负的情形,朝那只变异麻雀跑去,
不给它挣扎机会,一把握住脖子,像是斩断过去的欺辱:
“不是……家人!”
它愣愣地看着手里软绵绵的变异麻雀尸体。原来反抗也不是这么难。
好像打开了什么心结,它放松了下来。甚至递给苏植:
“吃!”
苏植也不客气,没有半点心理阴影地沾了点血,就用腕带测试:“哔,高度变异。”
好嘛,她就知道,这么大的变异麻雀能吃就怪了!
“我吃不了,”她无奈摆手。
怪鸟迟疑了,它也没吃过同类。
已经试过走出牢笼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试试的呢?
它一口咬在肉最多的鸟胸肉上。
“噗哈哈哈,”苏植笑的乐不可支。
它一脸无辜地满嘴是毛:笑什么?
“毛可不消化,帮你拔毛吧!”
怪鸟的爪子太尖利,拔毛可不太行,苏植帮它拔了毛。然后坐在旁边吃自己的桑果。
吃完摸摸嘴巴,突发奇想,沾了点怪鸟身上残留的血液放到腕带上:“哔,极度变异。”
不一样的声音让苏植愣了神,使用说明上是说有四个变异程度,低度适合食用,中度适度食用,高度不可食用,可是却没有说过极度是什么样的判定。
苏植翻来翻去也没有从腕带上得到任何关于极度变异的讯息,只好放弃。
怪鸟有模有样地学她的动作戳了下苏植的伤口,然后看自己没有腕带,便贴到胳膊一处长条形的伤口处,嘴里还说:“哔。”
顿住了,后面的话他学不会……
苏植捂住肚子忍不住笑:这家伙怎么这么好玩!
突然她停住,刚刚挨着怪鸟的时候好像朦胧地感受到一股苦恼的感觉,却和地皮菜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她转头看向怪鸟,是它?
这种奇怪的感应怎么又出现在别的生物上?
地皮菜那次她只记得是碰了下地皮菜,这次感受之前,是怪鸟戳了她一下,碰到了她。
可是生活中碰到其他生物为什么没有反应?
血,刚刚怪鸟戳到了伤口,然后贴到了自己的伤口。之前还差点吞了自己的手,上面也有血。
地皮菜也是,自己摸它的时候,手指是受伤的,也有血!
苏植灵光一闪,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些想法。
可是自己平时受伤了也随便一抹,也没看能感知什么变异动物啊。
难道自己也变异了?她闭起右眼,只用左眼。
白茫茫的光晕中,怪鸟是淡紫色的,自己是……
自己是绿色的!
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观察过自己,苏植愣住了。
她又有些迷糊。这也许不是她现在能弄清的。
怪鸟也有些疑惑,刚刚那胳膊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
还有,身上一直以来有些疼的地方,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天黑了,变异麻雀们都在休息,这座楼乌泱泱的都是变异麻雀。不是个出逃的好时机。
从怪鸟断断续续的表述中,苏植才知道,原来它每次出去,都是等其他麻雀走后,才偷偷出门。找些小变异虫子、草果吃。
如果不小心撞上,它就会被其他麻雀追着啄。
所以它对什么时候出门深有体会。
这几天实在是受伤严重,无法出门,只好在角落里抓老鼠。这才被苏植撞上。
至于人类基地那里,它只远远望过,根本不敢去那么远的地方。
所以当它同意帮苏植想办法回去的时候,苏植简直就要高兴得跳起来:
“太好了!”
因为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家人啊。怪鸟在心里补充。
“对了,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苏植催促它想一个名字。总不能老是怪鸟怪鸟地叫它。
“野种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她也不想这样称呼它。
“不知道。”怪鸟摇头。眼巴巴地望着苏植。
“自己想。”苏植板起脸,看出了它的想法,无情拒绝,
“名字是很重要的,你得自己决定自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