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到晚端着不累吗？”老雷一边吃饭，一边欣赏柳新捂嘴图。
“你管不着。”柳新尽管很不想说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老雷的节奏打起嘴炮。
“鹤姐说知识分子就是要文雅！就我这样的！”眼下没有外人，他渐渐露出本性。
“她那是说给我听的，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老雷嗤之以鼻。
“她说你粗鲁！”
“她就喜欢我这样的～”老雷耍起无赖。往后一躺，躺椅吱吱呀呀地来回摆动，配合着老雷的二郎腿，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如果我早生十年，能有你什么事！”柳新气的牙痒痒，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水。
老雷更乐了，“你也知道你当时是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啊！”
柳新：“现在不是了！”
他脸涨得通红：“现在就可以，我在安全区也能说上话了！”
“那又怎样。”
柳新像是想起往事，喃喃道：“可是她不在了啊……”
小卖部陷入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苏植和岳河带着外面的寒气走了进来。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冲散不少老雷的晚饭味道。
柳新也恢复了之前那副高冷的样子。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
他清清嗓子，扶了下眼镜：“谈话而已，怎么还带保镖了？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老雷一时不适应他的转变，坐在桌子对面嘀嘀咕咕：“装！你接着装……还不让我发信息……就想自己装逼。”
柳新无视老雷，拾起自己的日常水准，上下扫了岳河一眼：“嗯？守卫队的吧”
岳河看看自己，没带刀，也没穿制服，他纳闷了：这怎么看出来的。
“你左手的茧子是常年握刀才有的，看茧子的大小和位置就知道是守卫队的长刀。进来前习惯性环顾四周，是顾长文的兵吧？”
这也能看出来？岳河本来还准备一言不合揍一顿，这下倒是有些投鼠忌器，不断地狐疑看着他。
老雷也不说话，心里却要笑死了：不装逼会死吗？还有看岳河吃瘪就是来劲！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这种从蛛丝马迹看人的习惯倒是的确厉害。不当侦探可惜了。当年也是为了他这种推理能力才会带上十几岁的他。
算了算了，老雷拉着岳河往楼上住的地方走去。
苏植既然答应了柳新的谈话，那这件事情就捂不住了，发现这个事情的是柳新总比是别人好。
“他们聊，你陪我掰掰手腕。”
目送着俩人上楼，苏植知道是为了给他们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苏植不为所动地坐了下来：“我来了，先付钱吧！”主打一个看钱说话。
柳新也不气恼，迅速地和苏植的腕带一碰，付过去10个积分。
“开始吧。”
柳新推推眼睛，看了一眼她的包：“土还在你包里。对吧，反正你也要卖，卖给我吧。”
接过苏植递过去的纸包，柳新又给苏植转了1个积分。
苏植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嚯，11个积分，550块淀粉块到手，狗大户啊！
苏叶的防寒服到手了，等会就来换。
苏植倒是有些放心了，左右就是买低辐射土罢了。难道是自己提供的质量特别好？
柳新拆开包装，手指轻轻碾碎一块土块 ，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
“就是这种，这个土，你是从哪来的？”
苏植皱眉，这人直接就这么问，还真是毫不掩饰。不过这样总比唠唠叨叨半天扯不到主题，一直迂回试探得好。
“无可奉告。”没说问了就得回答吧。苏植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别担心，既然你是老雷的朋友，我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顿了一下，望着苏植，“你卖过好几次低辐射土了对吧？”
“那又怎样？”
“不是一次性卖，而是隔段时间卖一点，不是有库存就是新鲜产出。看这土的状态就是新鲜的。
“所以你不是在哪里发现了这些土，而是知道这土真正的来历，特意收集来的，对吧？”
苏植不说话，这个人眼睛太毒了，一点点线索他都能看出来。说什么都是破绽。
苏植生怕他从什么话中听出自己在家养了变异动物。因为不能养变异动物，这条是铁律，被发现的人几乎都会被关起来或者直接流放。
苏植可没傻到自曝。
不过这也让她有些懊悔，家里的变异蚯蚓随着时间一天天长大，很快就不能待在那大花盆里了，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柳新还在步步紧逼：“听说你昨天留在了桑树园附近，今天就能来卖土，可见这东西离你很近。”
“你不知道吧，这个基地安全范围内的土都被测试过了，能用的低辐射土都被收进来大叶村。你能进大叶村么？”
什么，苏植抬头。不可置信。
看出她的不信邪，柳新好意解释道：“腕带上带的测试仪是民用版本，安全区有更大的军用版本，一次检测最大可覆盖10米范围。”
这样看来，全基地范围的土被检测过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自己上次和岳河一起去守卫队大本营的时候，在大叶村看到了一群群的大棚，里面装的都是低辐射土。
静默了一会，柳新也不催促，给苏植一个缓冲的时间。
剩下的事情不用说了，俩人都心知肚明，基地范围内是没有，苏植也没时间去警戒线外的地方，低辐射土还能从哪个地方产出新鲜的？
苏植家里呗。
苏植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出土的来历，总想着还能周旋一番，藏起四条小蚯蚓，或者有时间带出基地，放生算了。
倒是没想过杀了它们。能产出低变异土，这些蚯蚓也是净化地球的好蚯蚓，为了自己的私欲就残害生灵，她做不到。
末了，苏植开口：“你想怎样？”
柳新看她没有预料中的暴跳如雷或者颓废，倒是有些惊奇，于是他决定揭开谜底，和苏植好好说说。
他凑近苏植，低低的说：“是蚯蚓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