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容清悦的声音响起：“凤鸢同学，你好。”
很是官方的招呼话，凤鸢淡淡的回了句：“你好。”
姜月容或许没有想到凤鸢会如此冷淡，愣了一瞬，继续开口道：“你应该听……龚玥玥说起过我，我叫姜月容。”
凤鸢掀起凉薄的眼皮，定定的看了这个女孩一眼：“所以？”
看女孩说了话，姜月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我和龚玥玥之间的事，我也不希望你插手。”
凤鸢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面善的女孩，女孩的眸子里满是和她的容貌完全相反的阴狠，一时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对面这个女孩没有什么过错，但被孤立的龚玥玥又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不小心被卷入了一场自己不知道的霸凌事件，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你愿意告诉我理由吗？”目光凝了凝，凤鸢问道。
“呵，难道她没有告诉你我和她的一切么？”女孩嗤之以鼻。
“一切么？那倒没有，不过，还真有些好奇呢。”凤鸢没有说谎，她们的一切，那倒还真的没有说。
姜月容抱胸看了看凤鸢，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去那边。”
周围没有了人，姜月容好像有种松气的感觉，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慢慢说道：“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究竟遭遇了什么……”
随着女孩的话响起，凤鸢的眼前浮现了一幅幅真实的景象，就好像身在其中一样……
在充满了悲伤气息的画面中，女孩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霸凌，一次比一次凶狠，一次比一次无助，她寻求了家长的帮助，可是重男轻女的家庭让她愈发深陷泥泞。
她或许，一直都在泥泞之中，从未得到解救，他们对她的霸凌很是“巧妙”，她寻求过老师的帮助，却换来了霸凌者更加凶猛的欺辱……
她想过反击，想过所有可以想的办法，她争取远离这些人，为了离开这个班级，她拼命的学习，中考，等中考结束就好了，可没想到，她的中考……被他们毁掉了……
周围一圈人的脸，她都记得，都记得很清楚……
在上了高中后，果不其然，她又和那些人分到了同一所学校，她对学校早就失去了信心，但多年的霸凌，她早就懂得了很多，懂得了仰观鼻息，懂得了看眼色行事……
自从她看到龚玥玥的那一眼，她就认出了她，接近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身边的朋友似乎都是霸凌过她的人，既如此，从她这里突破岂不是更好？
她知道，龚玥玥从不知道这些腌臜事，或许，那次的旁观，也并非有意，或许她根本都不知道霸凌所为何物，但，那又如何？
借着龚玥玥，她暗中解决了很多人，但都不及他们对自己的十分之一！
想起龚玥玥整日缠着自己的样子，整日围在自己身边夸自己聪明的样子，她只觉得虚伪。
但，这个女孩确实很闪耀，足够让所有人喜欢，怪不得自己和她玩得好了之后，那些霸凌者都不再来霸凌她了呢……
或许，她的内里早就烂透了，烂到她自己都不能呼吸的地步了……她早就变得无差别攻击了。
可笑的是，这个玩得好的女孩，居然还觉得自己变了，她哪里变了？不过是更聪明了一点而已，变得不那么……容易被霸凌了而已。
想起龚玥玥听她讲起这些后，声泪俱泣的对自己说什么“如果她能早点和她成为朋友，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之类的话，她只想冷笑。
如果她真能得到拯救，她也不至于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恶人……
她讨厌所有人，讨厌所有霸凌过她的人，连同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孩，那个明媚如朝阳，身边朋友不断的女孩。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悲？在我深陷泥沼的时候，连一个站在我身旁的人都没有？”女孩眸子里满是漠然，说出来的话满是空无。
“霸凌者该死，但，龚玥玥有什么错？”凤鸢问道。
说实话，她有些不解，明明报警是这个世界上最保险，最有效的方式，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想着用这种方式伸张正义呢？
“旁观者就没有过错了吗？当初霸凌我的那群人，哪个不是她的朋友？”姜月容的声音有些阴森森的。
她可不觉得无知者无畏！那不过是旁观者推脱责任的说辞罢了！
“那你这样的行为和霸凌你的人，有什么区别？所有的霸凌行为，都是一个性质，你明明可以用对你更有帮助的方式逃离这些，为什么偏偏选了一个同流合污的道路？
你明明知道，这件事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凤鸢问道。
“那凭什么我为了报复就必须受到制裁，而那些霸凌过我的人却可以逍遥法外？！”女孩的声音有些尖利。
“我会还你一个称不上正义的正义，但你心里也知道，无辜的人不该受到牵连，是选择一条考上理想大学，永远摆脱这些阴暗的路，还是一条路走到黑的路，你自己选。”
迟到的正义永远算不上正义，凤鸢也只能尽量的弥补这些，尽量的唤起一个女孩纯真的内心，她不该经历这些，龚玥玥也是。
姜月容认真的看向凤鸢，这个女孩确实会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但已经深陷泥潭的她，还有机会出来么？
称不上正义的正义？什么意思？是让那些人受到惩罚吗？那倒不需要了，她自己已经做到了，又何必再拖一个人下水？
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龚玥玥了，唯一真心对待自己的，或许也只有她了，但，却被她亲手给毁了。
正想着，突然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的模糊，身体好像在变得轻松起来，她只觉得想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不再去想这些，也不再去做任何事……
确实是凤鸢在吸收蒙蔽着她的恶气，或许，有些晚了，或许这种方式不是最对的，但对凤鸢来说，这种方式是最有效的，也是她最常用的。
消弥掉恶意，看淡一切，或许，这种方式真的有些霸道了，但，带着痛苦，她无法开启下一段她应得的美好。
……
“现在，把霸凌过你的人的名字写出来吧。”
……
“你最终不还是用了这种方式吗？想用就直接点呗，还非得绕一大圈子。”系统有些鄙夷的说道。
它就知道，凤鸢肯定还是会这样子的，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罢了，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它还是很清楚的。
“……这还是有区别的。”凤鸢嘴挺硬的。
“哦？是吗？愿洗耳恭听。”系统语气欠欠的说道。
“……我看你是需要洗洗脑子了！”居然还敢质疑主子的话了！她什么时候被这么质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