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去了工作清闲的单证部。
其实她的业务和爱人做的差不多。
后来婆婆的腿好了,孩子上了小学,但那个小学比较远,上学时间又早,家人不放心让经常骨折的婆婆接送孩子。
周越再次熄了回业务部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待在单证部,只为了能方便接送孩子。
再后来,儿子青春期叛逆,她又被迫学习了很多心理学知识,什么佛洛依德、阿德勒,都略懂一二。
好不容易孩子上了初中,青春期也慢慢过去了。
现在儿子上高二,和妈妈关系很好,人很努力,天赋虽然一般,但好在也不算很笨,在一所重点高中住宿就读。
周越工作清闲,孩子省心。
她就把一直感兴趣的中医多学了学,跟着网上的老师站桩、做传统养生操。
学习刮痧、按摩,甚至针灸和脉诊。
虽然都是半吊子,并不敢给旁人治病,但在家给孩子和老人做做简单的治疗,还是可以的。
儿子上高中后,婆婆看她整天学这个学那个,无所事事的样子,正好国家放开了二胎政策。
她就三天两头儿的催生。
但丈夫却无动于衷,他很忙,忙得天天回家很晚。
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周越把一切责任都推到爱人身上。
却也挡不住婆婆的整日念叨和儿子每次休月假时候的催问。
这下好了,现在一下子有了四个孩子,还都这般大了,自己不用冒着生孩子的风险,就白得了两儿两女。
可占了大便宜了。
不过,每日一睁眼就听见耳边一声声的“娘,娘亲,你好些了吗,你想吃什么,你感觉怎么样……”
也很烦,是甜蜜的负担吧。
慢慢的,她从家中最小的孩子,十岁的胖乎乎的老四口中得知,自己四十四岁,自称寡妇。
其实她的丈夫是活着的。
只因十年前宁远才考中秀才,就去县学就读,因此也搬去了县里居住。
十年来,除了回家拿钱,基本上不回家。
夫妻二人见面次数不多,见面了也是吵架。
泼辣的周氏就对外嚷嚷,自己活得像个寡妇。
最近这两年,这宁秀才回家更少了,因为他好像不缺钱了。
后来又有传言,他傍上了县城里一位有钱的富婆。
那富婆家族有钱有势,能供他读书,并给他提供很多资源,将来他考中举人和进士后,对他的仕途也会多有助益的。
传言越来越多,有人说那富婆是个寡妇。
娘家有权,丈夫死后,她无子,卷了婆家的财富回了娘家,做了一个快乐的富婆。
她看上了宁远才的样貌和才学,因此打算在他身上投资,将来考中后,能做个现成的官夫人。
宁老头听到传言后,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于是给长子传话,让他回家一趟。
等宁老大回来后,宁家人才发现,传言所传不虚。
宁远才确实跟一个富婆寡妇勾搭在了一处。
现如今他和那个女人王氏,一起住在州府,成双入对,他也入府学读书了,磨拳霍霍,打算一举考中举人。
他本想着找时间回来和周越和离的,但又想到和离后,周越就得离家。
而这个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人操持可不行。
于是他哄住王氏的催促,一拖再拖,想找个一举两得的法子来。
不料消息传到了村里,老宁头喊回长子,纸再也包不住火。
他就索性承认了。
并坦言,自己这也是没办法,他在秀才上蹉跎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人脉和财力不足。
现如今有了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定然是要抓住的。
至于伺候公婆和抚养子女的发妻,只能说声抱歉了。
周越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
她也是秀才家的娇养女儿。
是镇上第一位秀才公——周秀才的独女。
当年宁远才在周秀才开的私塾里读书,周秀才看他一表人才,俊美风流,家风不错,前途无量。
就替女儿相中了他。
而周越也在一众土里土气的农家子弟中,看中了皮肤白皙,长相俊俏,个子颀长,颇有才气的宁远才。
天作之合,当时传为佳话。
不料成亲后,婆婆泼辣,公公倔强,夫君整日只知道读书和要钱,不事农桑。
孩子又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家里负担日重。
生生把个娇养着长大的周越,给逼成了比婆婆还泼辣的女人。
总想着,现在苦一些,将来可以做官夫人,吃些苦也是值得的。
不料夫君还没中举呢,就要先斩枕边人。
这么多年不回家,只让家里勒紧裤腰带供养他也罢了。
现在他竟然要做那陈世美,休妻另娶?
气得老宁头第一次狠狠揍了长子,老太太钱氏气得卧床不起。
那次老宁头心里窝着气去山里伐树,才在走惯的山路上跌落悬崖,摔断了腿。
看老宁头这个惨样,钱氏也不躺着了,也不骂人了。
宁远才也不嚷嚷着要和离或者休妻了。
而周越,因父母已双双亡故,又舍不得孩子们还小,没了娘受罪,更看在还算明事理的公婆面上,含泪忍了下来。
她和宁远才商定,她对他在州府和别人成双入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人私下和离,但周越不离家,她继续在宁家赡养老人,抚养子女。
对外不明示二人已经和离,保全周越的面子。
周越如果一直不再嫁,可以在宁家终老,并以姑奶奶的身份,埋入宁家祖坟,享宁家后代供奉香火。
而宁远才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第一,替大女儿宁清墨找一个好婆家。
第二,把家里为了给他读书卖掉的两亩祖田买回来,并再给家里买十亩良田,作为两个儿子将来娶妻之用。
第三,供养次子宁炫墨读书直至他考中秀才。
宁远才都答应下来。
细想这三个条件,都是为了孩子。
这四个孩子,也是他宁远才的骨血,却用来作为他追求荣华富贵的交换条件提出来。
不得不说,真是一个讽刺。
这个暗中的协议,村人知道的并不多。
说到大女儿的亲事,她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在这古代,已经是很罕见的大龄未婚女子了。
她之所以蹉跎至今未嫁,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