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舒缓悠扬的音乐在人们的耳畔响起,在宽阔深邃的宴会厅里轻轻地飘荡。
精心挑选的红酒与美食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宛如仙境般的享受。
金碧辉煌的墙壁上,挂满了家族的珍贵藏品,彰显了豪门的悠久历史跟辉煌成就。
贵族谈笑风生间,都脸带笑意。
“今天这场宴会是谷家小女儿谷弦歌的生日宴会,怎么不见她人呢?”
“你不知道吧?谷家的这个小女儿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近段时间才回来,听说都不常出门。”
“谷家现在可是A市最炙手可热的家族啊,大女儿谷弦瑶可是早早就被司家给定下了,这小女儿不知道要花落谁家啊?”
“是谁家都不会是你家,省省吧你。”
“我就是说说,我可是听说了谷家这个小女儿一向不太喜欢俗物,从小就喜欢吃斋念佛之类的,我可是吃不消啊。”
“什么俗物不俗物的,说白了就是清高呗。”
谷弦歌执着一杯白葡萄酒,站在二楼上,望着楼下吵闹的人群,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谷姐,他们这么说你,要不要教训一下?”叶妄站在她身侧,抿了一口酒,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谷弦歌眸子折着光,修长指尖擒着酒杯轻晃,带着些漫不经心,“好啊,都杀了吧。”
“???”叶妄咂咂舌,望向了她,声音分明有些幽怨,“谷姐,我说的是教训一下,杀人还是算了吧。”
谷弦歌眼皮半耷拉,唇线平直,“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叶妄:“……”
大的他也不敢啊。
叶妄眉梢挑起,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谷姐,我听说你家来了个新客人,我能去看看吗?”
“别把人玩死了,这可是我爸的旧相识呢。”谷弦歌不甚在意的向他投去一眼。
“明白,我明白。”叶妄笑眯了眼睛,眼底却有些恶趣味。
别玩死,可是有很多种玩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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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音乐声从门缝钻了进去,明亮的灯光紧随其后侧入,照亮了些许。
少年的侧脸在暗光下显得有些冷,头微垂着,脸部半明半暗,黑色碎发散落在额前,看不太清神情。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精致的眉眼,脸上稚气未脱,俨然一个正逢青春的少年。
脸色却如纸般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冬日里的雪花,苍白而冰冷。
“谢少爷,我推你出去走走吧?”林管家在一旁望着刚来的客人,脸上满是和蔼的笑意。
谢清满咳了两声,微微偏头,苍白如纸的唇瓣慢慢开合,似是有些费力气,“谢谢林管家,不用了,我就待在这里就好了。”
林管家关心的目光落在轮椅上,又看了一眼他,“那好吧,如果谢少爷想出去走走的话,就叫我。”
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谢谢林管家。”谢清满掩唇又道了一声谢。
这种怜悯的眼神,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自然也能轻易的分清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而林管家的眼神,属于同情,是善意的。
但也似针扎一样,让他不舒服。
他并不喜欢,过于被注目的眼神。
林管家轻轻带上门,将最后一丝光亮也掩藏在黑暗中。
谢清满闭了闭眼,苍白的唇瓣微抿,心里却在默念着。
“三、二、一……”
门板被大力推开,露出了一张略微风流的俊俏脸庞。
“哈喽……?”叶妄勾起的笑意停滞在了嘴边,眼神缓缓下落到对方坐在轮椅上的双腿。
没人跟他说这个客人是这种情况啊?
谢清满缓缓抬眼,浓密又黑大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似乎能带起风,肤白如玉,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一碰就碎了。
“你是?”
叶妄立刻收敛起了眼底的戏谑,正色道:“我听说谷家来了一个客人,所以想过来结识一下。”
谢清满掩唇咳了两声,微微拧眉,静静的望着他,“你找的应该是我爸妈吧,我爸妈正在跟谷先生谈事情,麻烦你等一下。”
叶妄光是看着就能感觉他很是难受的模样,不自觉开口,“你需要水吗?我帮你拿一杯热水。”
谢清满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讶异,缓缓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的性子更是恶劣,惯会戳人痛处。
如今听着他关心的话语,都有些不习惯,甚至是觉得有点可笑。
“没事,正好我有空。”叶妄看着,心里却是怎么都不太得意。
他这个人,向来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不过,他也是有原则的。
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叶妄做不出来。
“……谢谢。”谢清满愣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了一句谢。
不管怎样,至少他们现在毫无瓜葛。
叶妄帮忙倒了一杯热水,莫名的盯了谢清满几秒,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谢清满捧着手里的热水,直至凉透也没有喝,唇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恶作剧呢?
吵闹的音乐声逐渐停止,灯光也一点点淡去。
谢清满苍白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而后微微拧眉,将杯子放下,推着轮椅出了门。
只不过他没有下楼,而是透过二楼望向了楼下。
圆润清亮的眼眸逐渐锁定了人群中的一个男人。
男人的背影清瘦如竹,一身月白色浸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恰到好处。
他将手轻轻的搭在女士的腰间,步履轻缓优雅,一举一动都尽显绅士品格。
随着缓慢的转身,露出了一张干净英俊,很有男子气概的脸,眼神温柔,笑容温暖。
给人的第一感觉,犹如春风万里拂过。
谢清满干净泛白的手指抓紧了轮椅,略微有些用力,没有血色的嘴唇,低喃道出了一个名字。
“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