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李宝根看着一副健康模样的陈实,吸溜了一下鼻涕道:“小十,你明明看起来好好的。”
“你这不是撒谎吗?”
李宝根一脸严肃的样子。
陈实看后一阵头大。
他勾住李宝根的肩膀,低声道:“宝根啊,咱俩是不是好朋友?”
李宝根点了点头:“是。”
“那你回去就跟重先生说,我病了,浑身无力,没法去学堂。”
李宝根摇摇头:“不行,这事一码归一码。”
见李宝根一副执拗的样子。
陈实只觉得心累极了。
自己这个小伙伴自从上次在破庙被重九元用《摄神术》控了一次后,就满脑子重先生。
现在天天研究什么茶壶烧开水,顶起茶壶盖的事。
说是要做一个什么机括,让水烧开后顶起壶盖的力量用在别的东西上。
陈实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育婴堂大院。
他把门掩上,对李宝根小声道:“宝根,咱俩是不是兄弟?”
“上次,你把家里的茶壶弄丢了,还是我帮你瞒着,说是被我借走了。”
“最后咱俩在破庙里找到的。”
“是不是我帮你拖延了时间?”
“不然的话,你恐怕少不了挨一顿毒打。”
陈实一脸严肃的说道。
李宝根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可是……”
“可是你已经三天没去听重先生讲课了。”
陈实胳膊用力,勾着李宝根的脖子:“你就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是……”
李宝根一咬牙明白了陈实的意思。
“那我回去跟重先生说,你身体不舒服。”
陈实眼睛发亮,拍了拍李宝根的肩膀:“好!”
“这才是好兄弟,等我学会了厨艺,你把你家杀完猪的猪下水拿过来,我给你炒着吃。”
听到这话,李宝根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十,君子远庖厨……”
“打住,不要给我讲大道理,君子远庖厨,那他还要不要吃饭?”
“看不起厨子,还吃厨子做的饭,这还是人吗?”陈实一脸正色的说道。
“啊?”李宝根懵了,下意识道:“这话是这意思吗?”
“你别管什么意思不意思的,快回去报信吧。”
陈实拍了拍李宝根的肩膀。
“哦……”李宝根点了点头:“那小十你好好休息吧。”
“明天你要是感觉好点了,你就去学堂,重先生其实挺喜欢你的。”
陈实敷衍的摆了摆手:“知道了。”
说完,他推开育婴堂的大门,走了回去。
李宝根见陈实一副不愿意读书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
重先生人多好啊,学识又渊博,为什么不愿意去上课呢?
李宝根也不再多想,沿着巷子向外面小跑出去。
他刚跑出去没多远。
街角那里,突然驶来一辆豪华马车。
李宝根站在路边都能闻到马车上飘来的淡淡香味。
如此豪华的马车,是哪里来的?
李宝根下意识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他停下,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厢内响起交流声。
“阿阮,余杭育婴堂是在这边?”
一道清正温雅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天机楼说是在这边。”
一个声音柔软的女子回答道。
“可是……”
豪华马车的窗帘突然被一只虎口处有茧子的手掀起。
车窗内探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对方看着旁边写有怡红院三个大字的小楼,眉头紧皱。
余杭育婴堂附近是怡红院。
这……
柳风骨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爷,这里不是有一个少年人吗?”
“我们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那轻柔的女声再次响起。
听到妻子的话,柳风骨将目光从怡红院上收回,落到李宝根的身上。
李宝根见对方看向自己,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书卷气息和一股久居高位的威势,忍不住心里发怵。
“小兄弟,我问你件事。”
柳风骨对李宝根说道。
李宝根赶忙吸溜了一下鼻涕。
“咻”的一声。
他用力过猛,鼻涕被他吸进嘴里,随后“咕咚”一声进了肚子。
见到这幕,柳风骨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李宝根吧唧了两下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问。”
柳风骨掩盖住眼底的嫌恶,耐着性子问道:“余杭育婴堂是不是在这附近?”
李宝根用力点了点头,他抬手指向自己来时的街。
“走到街的尽头,然后右拐就行了。”
柳风骨听完明白了,轻轻点头:“谢谢你,小兄弟。”
“不客气。”李宝根说道。
柳风骨放下车帘,身穿灰衣的车夫扬起手中的马鞭,向育婴堂的方向走去。
李宝根看着那辆渐渐驶去的豪华马车,眼底满是羡慕。
好气派的车子。
这难道是哪家的官老爷?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弄一辆这么气派的车子。
李宝根吸了一下鼻子,想起自己还要跟重先生汇报。
他赶忙加快步伐向学堂方向一路小跑。
那辆豪华马车沿着石板街,缓缓驶到育婴堂前。
见到“余杭育婴堂”五个大字,柳风骨放下手中的窗帘。
身穿灰衣的车夫跳下来,身姿矫健,龙行虎步,一看就是有武功在身。
他放下脚凳,撩起车帘。
身穿紫色华服的柳风骨从车上走下来。
他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面容温雅,看上去有些像读书人。
柳风骨从马车上下来,回身扶住自己夫人阮清月的手。
阮清月身穿淡黄罗衣,头戴金钗,腰间悬挂玉佩。
一下车,一股富家妇人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两人下了马车站定。
阮清月抬头看向育婴堂的牌匾,眼眶微微发红。
她声音轻柔中带着丝颤抖:“云轩就住在这里吗?”
阮清月玉手微攥,鼻头发酸。
柳风骨看着育婴堂,深吸一口气:“天机楼的消息不会错。”
“云轩就在这里,咱们进去吧。”
“嗯。”
阮清月心中百感交集,还没进门,眼中便落下泪来。
夫妻二人一同上前,推开了育婴堂的大门。
与此同时。
在青石板街上飞奔的李宝根忽然脚步一顿,挠了挠头。
他怎么觉得刚刚看到的那个中年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