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统武摇摇头:“应该不假!”
“张将军被俘,也没有被缚?更没有逼着他,到阵前劝降咱们。若是换落在咱们手里,估计早千刀万剐了。”
“还有,襄阳的袁宗第、刘体纯、蓝应诚,荆州的任光荣,夷陵的蔺养成,也不会一投降,就死心塌地给他当前锋。”
“若不是大明皇帝没有率大军突然杀来,袁宗第等人的先锋军,估计就被张将军灭了。”
靳霸点点头:“这大明皇帝,还真舍得收买人心。”
靳霸和一众靳氏子弟,也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宽心。靳霸口中的狗皇帝,也跟着靳统武,变成了大明皇帝。
李定国在阵中,一直死死盯着二十门大明车炮,一会又死死盯着高大的永靖门城头。
他一直在想,大西军,要有这车炮,那就如虎添翼、天下无敌了。
他也一直在想,他手下第一武将靳统武,会如何守城,如何部署兵力。
若是他,那就把大部兵力,放到城墙之下,躲避明军炮火。在派小部分兵力,用泥浆水,往城墙上泼。
忠县是山城,所有城墙、阶梯泼上泥浆水,必定打滑。明军大炮轰完,兵部攻上去,自己都能摔死自己,云梯都搭不稳。东倒西歪的,那就是大西军的活靶子......
张定国正想着好事呢,突然,永靖门的大门,居然打开了。
张定国、吴三省都懵逼了。
他们寄予厚望的靳统武,居然不打一战,不提一个条件,就这么投降了。
永靖门开处,靳统武自缚双手,还背着一根荆条,卸甲单衣服,带着靳霸和一众靳家子弟,走了出来。
一直走到崇祯皇帝面前,又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已经成为座上宾的张定国和吴三省。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声道:“罪将靳统武,愿率靳家子弟、守城官兵五千人,归顺大明皇帝。”
“我五千儿郎,愿受大明皇帝驱使,唯求大明皇帝准我等战死赎罪。”
.....
“唉......”听此一眼,张定国满脸的失望至极。
不过,他也是被王辅臣生擒的阶下囚,他也没啥好指责靳统武的。
崇祯故意看了一眼一脸失望的张定国,笑着走上前去,亲自给靳统武解开绳索,一把扶起来。
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侍。靳将军迷途知返,犹为未晚。”
“加入明军,一视同仁。每人均可得十亩恩田,两个银元。立功得赏,犯罪必罚。”
“从今以后,要爱民保民,不可滥杀无辜,不得欺男霸女。”
“更不得再行反叛,否则,罪责难逃。”
“陛下,罪将必将遵守军规。若有违反,甘愿受罚。”
崇祯点点头:“好......朕授你广安州总兵一职,阵前听用。”
“谢陛下圣恩。”靳统武大喜:“末将愿为前锋,攻下重庆府、攻下广安州。”
“好......多赖靳将军。”崇祯亦大喜。他辛辛苦苦招降,一是不想报杀戮过重。其次,就是想兵不血刃,一路收复被张献忠攻占的城池。
靳统武转头看向张定国,反问道:“陛下,末将是否还归张将军统领?”
崇祯轻轻一笑:“张将军被张献忠荼毒较深,还钻在牛角尖里。等他真心归降,再说吧。”
“啊......”靳统武大惊,惊得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思议。
再看看李定国和吴三省身边的守卫严密的锦衣卫,大概看出了些苗头。
李定国又是一声长叹,扭头背过身去,看都不想看没脑子的武将靳统武一眼。
.......
当夜,大军在忠县脚下驻扎,崇祯带众将,进入忠县县城。
站在高高的永靖门,崇祯立马想起一个奇女子。
她就是: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蜀锦征袍自翦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崇祯最爱的女将军:秦良玉。
“袁总兵,可否发现秦将军的白杆兵?”
“陛下,末将围忠县这几日,未曾发现。”
崇祯点点头,大声道:“李明睿。”
“臣在。”
“速拟旨一封。”
“臣遵旨。”李明睿急忙取来纸币,在城头墙砖上,草拟圣旨。
崇祯看着远处滚滚的江水、层峦叠嶂的山峰,开口道:
“左都督、镇东将军秦良玉,忠贞勇毅,夙怀忠义,素着勋劳。统白杆之劲旅,镇西南之险塞。剿逆平叛,屡摧凶锋。”
“昔奢安之乱,亲冒矢石,克复名城;流寇犯境,提师转战,护佑黎元。”
“虽巾帼之身,而勇烈过须眉;处板荡之秋,而丹心昭日月。”
“秦良玉报国之诚,功在社稷,德被苍生。敕封一品诰命夫人、忠贞侯。”
“加授太子太保衔,赐蟒袍玉带、金币千枚、银元万枚、锦缎五百匹,以彰殊勋。”
“钦哉,特谕!”
“啊......”李明睿一时有点懵。
李性忠、袁宗第、李忠、刘泽清、马士英.....一众文臣武将,都有点懵。
崇祯对秦良玉的赏赐,太过恩宠,令人羡慕呐!
“李爱卿,记下没?”
“陛下,臣记下了,诏书马上就好。”李明睿急忙回话。
李明睿很快写完,交给崇祯过目。
崇祯边看边点头,随后,交给方正化,盖上帝王大印。
大明第一女侯,就此降世。
崇祯正要派人送出,突然,忠县永靖门外,轰隆隆......杀来一彪威武雄壮的兵马。
崇祯放眼望去,马上众将士,个个手持白杆长枪,犹如白龙过江!
领头的,是一员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红袍女将。
她身后,打出一杆红色的大纛,上书一个威风凛凛的“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