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里吵吵嚷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听进去了，有人嚷道：“我们不要做人上人，我们只要粮食。”
“这还不好说？”何光霁道：“你们要粮食，但犯不着送命，政府办公楼后面就有劳务市场，临时工、长期工都有招，你们尽管去。不管你是不是病毒感染者，都可以给你们安排。”
“当然你们不喜欢现场的，网上也有，24小时通道已经开了。别想不开，打什么擂台。”
“看看刚才那个，人又没死，抬回去还治不治？不治的话，家人看着都不忍心，治的话，搬回去的粮食全搭上都不够。”
“听我的，脚踏实地去做事，他们不要你们，就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何光霁可能是头一次这么苦口婆心。
“你是谁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嘿，我是谁你们都不知道，要是找不到活干就报何光霁的大名，去吧，别在这里被人当猴耍。”
何光霁在基地里还真小有名气，在场就有人认识他，给周围的人科普。
有一些人似乎意动，“你别走，如果没人要我们，我可要过来找你。”
何光霁拍胸脯，“尽管去，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有些人走了，但更多的人留下来。
有人高声道：“我们不要粮食，我们想买药。”
这是家里有病人的。
“这个更简单，”何光霁说话气很足，“基地现在已经研究出了新型药剂。前些日子，第二研究院出了一款药，说是对新病毒很有用，这事你们都知道吧？现在基地又有了新药，比旧药还管用，你们只要坚持一段时间，马上就可以量产，染病的人都不用怕。”
“当然，病得很严重的，可以上报，不保证你们现在就能拿到药，但可以缓解一下，等到量产。”
这个药还是刚刚李原说的，没有经过基地检测。
但何光霁对他有信心，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量产的日子还短吗？
“是不是真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现在的人早就不轻易相信别人，尽管何光霁看上去是基地哪个领导的孩子。
台上的男人也笑道：“如果药剂是那么好研发的，那之前在做什么？你嘴皮子一碰就有了？”
这件事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远处的人怕听不到，一个劲往台前挤，不知不觉周围就多了一些包裹严实的人。
他们遮遮掩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眼神中带着急切，也不管周围人对他们的嫌弃。
只看着何光霁，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更多关于治病的好消息。
“对，今天赶紧去申请，药物有限，先登记先得。”
人群像油里滴进去几滴水，沸腾开来。
有人当场要走，现场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人。
林楠悄声问顾明煦：“你们都商量好了？就等李大哥的药剂？如果他说没有呢？”
顾明煦知道擂台上的人耳目灵敏，没说话，但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林楠。
林楠似乎懂了，他在说，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也会变成有。
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拿出什么，有可能跟第二研究院达成什么协议，也有可能是高延答应了什么。
但现在，从李原这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们的行动更有保障。
何光霁一番话，将众人的难题七七八八全给解决了，说到后面怕人听不清，直接拿出个喇叭，声震全场。
擂台上的男人，一开始还不在意。
他们来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质疑。
可每天仍然不断有人来送死，私底下有更多的人来找他们。
当然，这些人都成了他们的实验对象。
如果不是老板要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擂台早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但现在，他们开出的条件都被何光霁一一化解，看着台下走了大片大片的人，男人待不住了。
“他们在说谎！在场的人，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就当你们自动放弃，我将永远取消你们上台的资格。什么粮食，什么药品，你们都别想要。”
台下静了，转身的人又止步。
“想想你们家里生病的亲人，想想你们拼死拼活一天都挣不饱的肚子。看看那些粮食吧，”他指着身后堆成山的麻袋，“这些你们都不要了？如果你们现在离开，将不会再有机会得到他们。”
他招招手，后台跑上去一个人，他耳语几句，那人又跑开了。
不一会，就提了一个小箱子过来。
林楠看出那是专门用来装药品的箱子。
“这就是第二研究院出产的药品，你们都知道它有多难得。为了以示诚意，我可以当场给你们其中一人打一针。这样的药我们有很多，也确实可以让你们变得跟我们一样。”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打擂的人只得到了粮食，从来没有药品。
只说，如果打赢了，就可以变成能力者，不惧病毒。
这些药一拿出来，那些要走的人又都回来了。
“我，我来，给我！”
“都别跟我抢，我爸不行了，求你把药给我吧！”
“给我，我就在这里，我愿意做小白鼠，你们给我打！”
……
一片喧哗，林楠他们没拦着，拦也拦不住。
而且，他们也想看看，这些药的药性怎么样。
第二研究院的人不是说成功率不高吗？他们怎么保证打一针就有效果？
还是说，又做出了新药？
台上的男人，得意地看他们一眼，当场指了一个病毒感染者。
那人激动得都快晕了。
兜帽一拿下来，脸上曝光，大家顿时退出好远。
被点到的是一个女人，从脸上已经看不出年纪。
佝偻着腰背，可能习惯了躲闪别人的目光，如今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反倒不在意了。
在台上男人的示意下上了台，并向四面展示了她的脸、脖子、胳膊等部位。
很多地方都在溃烂流脓，还在不停咳嗽。
看上去确实是一位重度感染者。
“有没有人来检查一下，这位是不是新病毒感染者？”
人群静默一阵，每个人都在往周围观望。
还真有人上去查看。
末了，向台下道：“确实是感染者。”
又有几人上去看过，证明这人真的很严重。
很快有人催道：“快点用药吧，真能当场好吗？怎么证明？”
高大的男人当场从小箱子里拿出一针试剂，向台下展示一遍，动作慢吞吞的，确保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然后众目睽睽下，扎入那个女人胳膊上，慢慢把针剂推了进去。
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林楠看那个男人一脸笃定，就知道这针剂应该可以当场见效。
果然，针剂推进去不过一盏茶时间，那个女人就有了反应，开始表现得很痛苦，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随后脸色就舒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