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竹:……」
「陈阿曼:我真怕你被某人卖了还帮他数钱。」
文字中颇有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陈星竹:你口中的某人是指?」
「陈阿曼:呃……我感觉现在说出来有点挑拨你们感情的意思……」
再一次翻了个白眼,「陈星竹:那你到底还要不要说?」
过了很长时间,陈星竹等的都有些烦了,那边才迟迟发来信息。
「陈阿曼:二哥,小心乔文州,他或许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陈星竹再一次感到无语,「不是,陈阿曼,我感觉你可能有被害妄想症。」
「陈阿曼:二哥,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陈星竹:阿曼,我也没有开玩笑,我也是认真的。」
对此,陈阿曼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
「陈星竹:要不然你还是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咱们有病就赶紧治疗,你要是没钱的话,二哥可以先借给你一些。」
对此,陈阿曼再一次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
「陈星竹:怎么了?是不是被二哥深沉的爱感动到了?」
文字中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意思。
「陈阿曼:没有,我是被你深深的愚蠢感到无奈。」
「陈星竹:陈阿曼!」
他生气了!
「陈阿曼:二哥,如果哪一天你发现了乔文州的不对劲,请你一定不要忽略。」
「陈星竹:陈阿曼,你在说什么呢?」
「陈阿曼:还有,如果你察觉到了危险,请一定快点逃离。」
「陈星竹:陈阿曼,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啊。」
「陈阿曼:二哥,如果意外发生,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赶到你的身边。」
「陈星竹:啊?什么?我可以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除非天崩地裂,不然不准给你打电话的吗?」
他感到十分惊讶。
「陈阿曼:你可以。」
他更加惊讶。
「陈星竹:我?我可以?真的吗?」
一连三个问题,足以表示他的惊讶。
「陈阿曼:嗯,你可以。」
到这里,陈星竹终于感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陈星竹:为什么?乔文州怎么了?你为什么怀疑他?」
他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他不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吗?
他值得陈阿曼这样兴师动众吗?
他竟然可以让陈阿曼同意接电话?
陈星竹表示自己非常震惊。
并且,从陈阿曼的文字中,他感到了一股浓浓的认真。
不同于之前的插科打诨,此时的陈阿曼简直堪称严肃。
可是,为什么呢?
陈星竹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陈阿曼察觉到了什么吗?
在剧情中,乔文州会在以后成长为一名杀伐果断的大佬。
但是现在,乔文州还真是一名单纯良善的少年啊。
更不要提对方还沉浸在母亲病重的脆弱与恐惧之中。
这样的乔文州,有哪里需要戒备吗?
阿曼她会不会只是多虑了?
「陈阿曼:二哥,首先我要声明一点。」
察觉到对方的肃穆,陈星竹也连忙摆正态度。
「陈星竹:嗯嗯,你说。」
「陈阿曼:我今晚所说的一切,没有丝毫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的意思。」
扫视着后半句那几个字眼,陈星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飘忽。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真是……
陈星竹蜷了蜷指尖。
「陈阿曼:二哥,请原谅我擅自调查乔文州的私人信息。」
「陈星竹:啊?你调查他?」
「陈阿曼:抱歉,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陈星竹: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惊讶,既然你已经调查过,那你就应该很清楚,他就是个小可怜而已啊。」
陈星竹打字的速度蓦然加快。
前半生的乔文州完全就是个小可怜,这一点陈星竹非常确定。
乔文州的父亲,乔五德,是一个老实忠厚的男人,他没有什么本事,但也算勤勤恳恳。
而乔文州的母亲,叶文心,则是一个有些懦弱的女人,她没有工作过,算是一个很标准的家庭主妇。
这样的组合在那个年代十分正常,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乔五德和叶文心是相亲认识的,他们在亲戚的撮合下很快就完成结婚。
要说他们两个对彼此爱的死去活来,那倒也不太现实。
但两个人确实是在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基础下走到了一起。
叶文心长得很漂亮,那时的乔五还是个没有太多花花肠子的男人。
娶到了一个漂亮媳妇,乔五德做梦都能笑醒。
再加上街坊邻居时不时都要笑弄一番,他们说乔五德能娶到叶文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着自己的漂亮媳妇,乔五德自然是满心欢喜,他把自己赚来的钱给叶文心买漂亮衣服。
不止是在钱财上,在生活的细节中,他也颇为照顾自己这个小了他三岁的漂亮媳妇。
他会心疼于老婆做饭辛苦而花大力气重新塑造灶台。
他会心疼于老婆手指开裂而殷切地叮嘱对方记得抹药。
他还会心疼于老婆生病而坚持让对方在家休息而不是到厂里给他送饭。
等等等等,他独特的心疼方式还有很多。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真心实意地对叶文心好。
就连街坊邻居都说,哎呀,五德对自己的媳妇好好呀,真是令人羡慕坏了。
抱着五德买的新衣服,叶文心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叶文心的兄弟姊妹有七个之多,在原本的家庭中,她身为老大,很难得到父母的偏爱,她大多数是要干活的那一个。
嫁给乔五德之后,她只需要伺候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会给她买新衣服。
她本就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失去一颗真心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先婚后爱,羡煞旁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乔文州出生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在爱意中慢慢长大。
老实的男人,漂亮的女人,以及可爱的孩子,这样的家庭组合一直持续到乔文州三岁的时候。
乔五德所在的工厂因为整顿开始裁员了。
他听到了风声,他害怕自己被裁员,他拼命地工作,他想让上面的人看到他的努力,从而继续留在工厂。
他每天早出晚归,他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了工作上。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某天晚上,小乔文州发烧了。
怀中好像抱了一个烧熟的暖炉,叶文心被遮掩的温度烫得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口中下意识咕哝一声,“五德……”
旁边一片冰凉,乔五德还没有回来。
她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她有些担忧,要是下雨的话,村口的那段土路会变得泥泞不堪,任何人都很难通行。
而且,她记得五德白天出门的时候是没有带伞的。
乔五德工作的厂子建在镇上稍微偏远的地方,就算骑着自行车都得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这要是下雨了,五德就更晚才能回来了。
不行,她得给五德送伞去。
这么想着,她当即就要起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猛然发现自己怀中宝宝,正烫得吓人。
她吓了一跳,她赶忙把灯打开。
“宝宝!”
小小的孩子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他的鼻子大概是不通气了,他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看起来很用力的样子。
他的眼睛被四周黏黏糊糊的不明物质粘连在一起,他的额头正在往外冒着细细密密的汗水,他的脸颊以及脖子全都红得吓人。
显然,他生病了。
叶文心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瞬间,她心头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