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曼没有出声,陈星竹瞬间磕巴起来,“不……不会吧?真有坏心思?”
陈阿曼直直看着陈星竹的眼睛,“二哥,如果你有孩子,你会怎么爱他(她)?”
陈星竹当即猛烈摇头,并下意识后退,“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陈阿曼:“……”
陈阿曼扶额,“我是说如果。”
陈星竹脱口而出,“没有那个如果,我想象不出来。”
“……好吧。”陈阿曼只好放弃这个假设,干脆直言道:“二哥,你不觉得钟家在刻意养废钟逸思吗?”
这话一出,陈星竹猛地看向陈阿曼。
养废,对,没错!
陈星竹很早就察觉到了,钟家给予钟逸思的溺爱真的有养废对方的嫌疑。
泡在蜜罐中的孩子是不可能成长起来的。
如果这是古代那种夺嫡的背景,那钟家这样的做法铁定就是在故意养废钟逸思没跑了。
但……
“他家又没有皇位需要继承,干嘛要养废钟逸思啊?”
这就是陈星竹没有继续往这方面思考的原因。
现代社会,又不需要夺嫡,干嘛要摧毁一个后辈?
按照大多数豪门的做法,钟家反而应该大力培养后辈才对啊。
一个家族的兴衰和优秀的后代脱不开关系,要想一直繁荣昌盛下去,好好培养每一个后辈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是争气的,总有那么几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个时候,家族一般就会将这些人散养着,不让他们把家底败光了就行。
相应的,这些人注定不会得到长辈太多的偏爱。
但钟逸思,就像个异类一般,不是家族培养的优秀继承人,但依然享受着家族的溺爱。
陈星竹把这归结于:可能钟逸思就是比较讨喜,钟家的长辈就是喜欢溺爱着他。
其他家族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只是没有钟逸思这么受宠就是了。
“是的,钟家没有皇位,但……钟家人比较迷信。”
迷信?陈星竹神色疑惑,“阿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阿曼:“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陈星竹被拉起了好奇心,“是什么事情?”
陈阿曼:“二哥,你听说过财气吗?”
“财气?”陈星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陈阿曼:“就像运气一样,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运气很好,好到随便买彩票都能中奖。”
“也有人天赋很好,生来就很聪明,或者在某方面表现出超越常人的潜力。”
“而财气,就像运气或者天赋一样,有些人生来就带着财富。”
“有财气的人天生就是富贵命,钟逸思就是这样的人。”
“他身上有很浓郁的财气。”
陈星竹:所以,钟家人对钟逸思的溺爱是因为财气?
陈阿曼:“我曾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
“钟家人在钟逸思出生的时候曾找过神算子卜卦。”
“那神算子告诉钟家人:你家孩子身上的财气太浓郁了。”
“钟家人很兴奋,财气浓郁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但神算子却说:财气浓郁对孩子来说是好事,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钟家人很疑惑,他们追问神算子为什么。”
“神算子说:因为浓郁的财气势必会吸引周围人的财气。”
听到这里,陈星竹的心脏猛然下坠。
陈阿曼还在继续:“钟家人吓了一跳,连忙追问该怎么办。”
“神算子说:没有办法,只要这孩子成长起来,他必然会夺走属于他们的财富。”
“钟家人彻底高兴不起来了,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财富被夺走,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但神算子却说:他们应该高兴,因为他们生下来的是货真价实的金疙瘩,至少在孩子成年之前,他们会因为孩子身上浓郁的财气而发起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自从生下钟逸思之后,钟家就一直在走上坡路,这几年发展迅速,财富呈现指数级爆炸增长。”
说到这里,陈阿曼停了下来。
“然后呢?”陈星竹有些急切地追问。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陈阿曼略一摊手,“从现实来看,就是钟家选择把钟逸思养大,但却有意放纵着他,没有刻意栽培。”
陈星竹紧紧蹙着眉头,这算什么意思,钟家人是纯纯把钟逸思当成摇钱树了吗?
“钟逸思知道这些事情吗?”
关于这个问题,陈阿曼反问道:“你觉得呢?”
陈星竹垂眸,他觉得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长辈给予自己的爱是有目的性的吧?
陈阿曼:“这些事情都是我听别人说的,事实究竟如何,只有钟家人自己清楚。”
陈星竹叹了口气,没想到令人羡慕的宠爱背后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陈阿曼:“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咱们听听就算了。”
陈星竹应了一声,兴致不是很高。
陈阿曼:“二哥你也不要多想,我觉得这种事情八成是假的。”
陈星竹抬眸,“是吗?”
如果真是假的,陈阿曼能这么慎之又慎地讲给自己听?
陈阿曼没有出声,她沉默下来。
半晌,“二哥,你就当听了个故事吧,如果不出意外,钟逸思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钟家人会这样养着他一辈子,他可以无忧无虑直到死去。”
闻言,陈星竹也沉默下来。
安静的休息室里,纱帘紧闭,阳光都无法照耀进来,但却偶然能够听到外面的一丝吵闹。
陈阿曼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陈星竹拉开休息室的门缓缓走了出来。
听了这个一个秘辛,陈星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想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究竟是稀里糊涂地就这么一辈子无知地活下去好,还是被清醒地告知那残酷的真相比较好。
而且,他深谙一个道理,当你在阳光下看见一只蟑螂时,说明暗处已经多到挤不下了。
能被外人知道这些信息,那么真实的事实又是什么样的呢?
他无法想象。
忽然,一道柔和的声线自身畔响起。
“星竹?”
陈星竹闻声回神。
是钟清漓。
她正提着裙摆朝这边走来,陈星竹瞬间慌神。
草草草!都快躲完一整个宴会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陈星竹当作没看见的样子,扭头就想跑。
但钟清漓却加快了脚步,“星竹。”
这下子,陈星竹不得不扭头面对。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啊,清漓啊,不好意思,刚刚没有听见。”
钟清漓摆摆手,“没关系,是我声音太小了。”
陈星竹脚趾抠地,眼神飘忽,“啊,那个,你有什么事情吗?”
钟清漓:“嗯,是的,我想问一下——”
陈星竹精神一紧,问什么,对方要问什么?我应该怎么回答?我要怎么解释?我——
“星竹你看见逸思了吗?”
啊……啊?!
钟清漓:“我刚刚听他们说曾看见逸思来找你。”
“哦,你要找钟逸思?”陈星竹慢半拍反应过来。
钟清漓点点头,“嗯,我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原来是这个啊……陈星竹很自然道:“哦,他和文州玩去了。”
“文州?”钟清漓:“是你带来的那个男孩子吗?”
“对。”陈星竹点头,“他们是一个剧组的。”
钟清漓:“哦,是这样呀,行,那我知道了。”
“嗯嗯,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句话说出后,陈星竹才感觉不妥,这听起来不纯纯赶人的意思么?
他当即想要找补找补,但钟清漓却指了指外面,“嗯,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