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额角抽搐,她语重心长道:“陈总,就是宠人也没有这样的。”
把自己的公司送出去,她简直闻所未闻。
还有,这么做,陈总你就不怕陈阿曼小姐把你打屎吗?
然,好像个欠打的熊孩子一样,陈星竹:“你别管,照我说的做就成。”
张秘:“……”好想一拳打死这个糟心的老板哦。
她按了按额头,“抱歉,我暂时还没有换老板的想法。”
陈星竹当即两眼放光,“哇哦!张秘,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张秘没忍住嘴角抽搐。
陈星竹这才把后半句补上:“做你的老板哦!”
张秘:“……”有点无语是怎么回事?
同时,张秘:别误会,只是你给的最多罢了。
陈星竹:“那没关系的,我让乔文州也给你开那么多就好了。”
张秘:“……我刚刚说出来了?”
陈星竹点头,“是的,你说出来了。”
张秘:“抱歉,这是失误。”
陈星竹:“没关系,我相信你。”
张秘:但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陈星竹保证似的,慷慨激昂道:“你放心吧,乔文州只会给你更多,并且他比我厉害多了,他肯定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你就是世界第一秘书!”
张秘: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能放心呢。
陈星竹摩擦下巴,“我感觉你有顾虑,你说出来嘛,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帮你解决不是。”
张秘站起了身,“抱歉陈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陈星竹却忽然:“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张秘:“对,我觉得这很儿戏。”
陈星竹:“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他的神色坚定而严肃。
张秘沉默下来,她不明白,陈总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像玩笑一样,但对方却偏偏满眼写着认真。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喽~”吊儿郎当的语气,却难掩其中的坚定。
张秘重新坐了下来,“你的这个决定,你家里人知道吗?”
陈星竹摇摇头,“他们不知道。”
张秘当即蹙眉。
陈星竹却道:“他们也不必知道,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张秘沉默了。
陈星竹:“并且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们,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老板的话。”
张秘抬眸,“抱歉,上次给乔文州的母亲买特效药的事情,我擅自告知了陈阿曼小姐。”
陈星竹摆手,不甚在意,“没关系,我猜到了。”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但这件事不一样,我希望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
张秘隐隐蹙眉,“为什么?你是知道了什么吗?如果是你身体不舒服的话——”
陈星竹打断了她,“我身体挺健康的,我已经做过全身检查。”
张秘更加不理解,“那——”
陈星竹:“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没疯就是了。”
张秘:难不成是乔文州给你下了什么蛊不成?
陈星竹:“还有其它事情,我也需要你帮我去办。”
那天下午,陈星竹吩咐了她很多事情,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交代遗言,她越听便越是心惊。
张秘的眉头都拧成了麻花,“陈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陈星竹:“嗯?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自杀吧?”
张秘:“难道不是吗?”
陈星竹:“……张秘你脑洞还挺大的。”
张秘仍旧不放心,“不行我陪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陈星竹抬手制止,“不用,我心理很健康,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张秘还想说些什么,但陈星竹却:“哎,算了,我实话跟你说吧。”
闻言,张秘骤然松了口气。
陈星竹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是我想要试探乔文州来着。”
张秘吐出了一口气,“呼——我就知道。”
还在想着怎么继续编的陈星竹:“?”
张秘:“陈总你真是被小说荼毒了,以后不要看那么多了。”
陈星竹:阿列?我最近好像没怎么看小说来着。
张秘:“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律师。”
时间回到现在。
张秘压下心底的烦躁,抬眸催促道:“乔先生还是快点签字吧。”
坐在属于陈星竹的位置,好半晌,乔文州终于出声了,“这份协议,是什么时候拟定的?”
张秘面无表情,“抱歉,无可奉告。”
乔文州缓缓抬头,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女人。
张秘提醒道:“这份协议是陈总背着家人偷偷拟定的,你如果继续拖延时间,我想陈家人有无数种方法重新夺回原本属于陈总的公司。”
乔文州仍旧没有动作。
张秘则继续道:“陈总说你要办法把公司再上升一个台阶,交给你,他很放心。”
终于,乔文州低头拿起了桌子上的签字笔。
唰唰唰——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秘微微垂首,“那么乔总现在打算怎么做?”
乔文州薄唇轻启,“去陈家参加葬礼。”
张秘:“好的,这就为您备车。”
陈家,到处都挂上了白帆,压抑的哭声飘散在每一个角落,让人忍不住产生哀寂与悲伤。
乔文州进来的时候瞬间便引来了齐刷刷的视线,陈阿曼更是直接站起了身。
她表情凶狠,看起来似乎恨不得生生撕碎了来人,大跨步就要离开的时候,手腕忽然被身边的人抓住了。
是墨思文,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隐藏红润的眼眶,“阿曼,要礼貌。”
一句话,让陈阿曼生生憋了下来。
梳着优雅发髻的女人冲着门口的人招了招手,乔文州艰难地一步步挪动了过来。
温柔却难掩沙哑的嗓音,“你就是乔文州吧?”
“您认识我?”他有些诧异。
墨思文缓缓点头,“嗯,因为小竹曾向我推荐过你的电视剧。”
乔文州瞬间沉默下来,他开阖着嘴巴发出微弱的声音,“对不起……”
心脏好像被戳成了千疮百孔,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痛苦。
墨思文的眼泪也瞬间决堤,出口的话语都带着颤音,“抱…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脊背仿佛失去了支撑的能力,她整个人都瘫软到无法站立,还好被边上的陈阿曼搀扶着才没有当场失态。
目送着陈阿曼将人送走,乔文州感觉自己也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明明不是严冬的季节,但空气却冷得刺骨。
远远的,他看见陈阿曼折返回来,他看着她直直向着这边走来,表情凶狠的模样。
被揪着衣领暴力拖走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
终于到了无人的角落,他用充满哀求的语调道:“让我看他一眼,可以吗?”
陈阿曼冷嗤一声,“你想屁吃!”
闻言,乔文州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恍惚,只因这句话陈星竹以前也曾这样说过。
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陈阿曼:“你来晚了,我二哥已经下葬了,你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心脏猛地一悸,乔文州呼吸都在发紧。
而后,她警告道:“乔文州,我告诉你,我们陈家不欢迎你!以后不要再往这边来了!”
“还有,以后遇见我记得绕路走,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咔吧咔吧,是陈阿曼捏拳的声音。
“今天我不想动手,你识趣的话就赶紧滚!”
“如果我待会儿再碰见你的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撂下狠话,陈阿曼踩着高跟扭头走远了。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乔文州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