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没喝二房送来的药汁,加上你给我按摩,我这头也不那么疼了。”沈如霜感慨的说着。
沈慕吟手中的动作没停,淡定开口:“祖母就只是偏头疼的毛病,上了年纪很多人都会有,并非是真的有疾病。只要舒缓,真的头疼的厉害,吃点止疼的就好,平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精神头也会好。”
这倒是实话。
沈慕吟愿意帮沈如霜,不是她圣母,慈悲心泛滥。
而是沈慕吟知道,现在她要沈如霜当靠山,若不需要的时候,沈家一个人,她也不会留着。
让沈家内讧,可以减少她诸多的麻烦,节约很多的时间。
沈家这些人,也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棋子,这些棋子,不值得沈慕吟浪费太多的时间。
沉了沉,沈慕吟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
“哼,等那头的大夫查出来这里面都是些什么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放过二房。”沈如霜冷笑一声。
沈慕吟这种时候,就绝对不插话,安安静静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很快,祠堂里安静了下来,李蓉已经准备好午膳,沈慕吟这才松开自己的手,扶着沈如霜一起去用膳。
走到膳房,众人就听见沈臻臻惨烈的声音从南苑传来,是发了狂一样的摔打面前的东西。
沈慕吟的眼神落在南苑的方向,她是不曾进入,但是或多或少也听王管家说了,南苑内的情况一塌糊涂。
沈臻臻把能摔的东西都摔掉了,见人就在发脾气。
沈府内已经没有人敢招惹沈臻臻了,就连沈臻臻的心腹桃夭,都好几次被吓的逃了出来。
脸上青白交错,血痕明显。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沈慕吟低敛下眉眼,倒是冷静。
因为她知道,这几日来去沈府的大夫也已经把沈臻臻的情况传遍了,谁都知道沈家二小姐毁容了。
甚至还有人在传闻,沈臻臻是得了传染病,只要靠近的人都会传染。
一来二去,连上门给沈臻臻看病的人都不见了。
之前的御医,再回到宫中就被太医院单独隔离在一个屋内,这举动更让外面的传闻变得喧嚣起来。
一时之间,沈府变得安静无比,往日的热闹不见了踪迹。
要知道,沈臻臻年满十六后,沈府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了,而现在,却一下子消停了下来。
这种落差,沈臻臻当然无法接受。
“来的大夫都看不好吗?”沈如霜的声音打断了沈慕吟的沉思。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沈如霜,并没回答。
倒是李蓉安静开口:“启禀老夫人,这京都的大夫都差不多来了,但是谁都对二小姐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
说着李蓉也叹口气,大抵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臻臻就是一个姑娘家,要真毁了容,怕是活不下去了。”沈如霜看着都是心疼,“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让臻臻受到这样的灾难。”
“老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前算命先生就说过,二小姐福厚,以后是大富大贵之人,不会有事的。”李蓉在安抚沈如霜。
而膳房内,依旧可以清晰的听见沈臻臻的尖叫声。
没消停多久,又传来。
“这可如何是好,围场马上就要了,宫内先前传了话,让臻臻要入宫。要知道,每年的围场,皇上都会指婚,臻臻现在这样,如何入宫。”沈如霜也变得紧绷。
字里行间里,还是对沈臻臻的关心和疼爱。
沈慕吟就很安静的听着,始终都没插话。
沈如霜的偏心,沈慕吟自然是清楚。
上一世,沈慕吟险些被毁容,沈如霜别说来看自己,就算是记挂都不曾有。
毕竟沈如霜不喜欢自己,而沈臻臻才是被沈如霜捧在手心长大的明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臻臻的身上。
加上沈臻臻乖巧懂事,知道讨好人,更是深得人心。
这一世,沈慕吟不过就是让沈臻臻饱受自己上一世的痛苦,沈如霜就如此心疼。
所以,很多事对比后,是立竿见影。
就好比现在,若同时出事的是自己和沈臻臻,那么沈如霜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沈臻臻。
这一世的沈如霜再喜欢自己,也抵不过沈臻臻在身边十几年的感情。
刘婕妤是刘婕妤,沈臻臻是沈臻臻,沈如霜分的很清楚,但在沈慕吟看来,无非都是愚昧。
“慕吟,这件事,你有想法吗?”沈如霜忽然问着沈慕吟。
沈慕吟放下碗筷,看向沈如霜,倒是不卑不亢的应声:“有。”
“你说。”沈如霜一下子就看向了沈慕吟。
沈慕吟不疾不徐的开口:“老夫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大夫可以医治妹妹的病情,那么京府尹给出黄金千两的,又岂会没人来?”
她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而乔盛早就在沈怀的通知下做好准备了。
之前沈慕吟不动声色,是因为不能操之过急,容易引火烧身。
现在是沈府的人着急了,那么沈慕吟这么说就显得合情合理。
毕竟凡事都要师出有名,才可以站得住脚。
“对,这倒是一个办法。”沈如霜点点头。
很快,沈如霜就交代李蓉通知沈长生,没一会的功夫,沈府的门外就贴了告示。
一时之间,京都又热闹了起来。
而沈慕吟全程都没说什么,始终安静。
黄金千两,一个寻常的京府尹,为何会有这么多钱财,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上一世,沈慕吟就很清楚的知道,沈长生贪污受贿,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沈府里的奇珍异宝,并不比任何一个王爷府来的少。
只是沈长生对外都始终清廉,加上他做事谨慎,所以丝毫不会被人怀疑。
沈慕吟就一定要把沈长生一点点的在朝中抖的干干净净。
毕竟,沈长生也从不曾把沈慕吟当亲生女儿看待,不仅如此,上一世沈慕吟一路到死,难道不是沈长生纵容的。
因为这人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的诱饵已经放了出去,只要等着鱼儿上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