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茯苓郡主边上除了一个宣和公主外,都是各怀心思的人,无非就是想攀着镇国公的好处。
像沈慕吟这么坦诚的为数不多了。
只是她不敢肯定,沈慕吟的坦诚还能多久,毕竟在这个耳濡目染的地方,人总会学会藏起心思,才能活得更长。
而之前传出的东宫和沈慕吟之间的暧昧,她在听见的时候嗤之以鼻。
毕竟东宫那么眼高的人,又岂能看的上区区一个沈府的千金,但现在看来,钱嬷嬷忽然明白,为什么东宫会对沈慕吟另眼相待。
沈慕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
同样是达到目的,但她的手段却可以让人接受和喜欢,而不会有任何的抵触。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沈慕吟迎着钱嬷嬷的眸光,倒是也不在意她不曾开口,她颔首示意:“钱嬷嬷,若无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奴婢送您出去。”钱嬷嬷也显得客气。
沈慕吟在这点上并没矫情,倒是让钱嬷嬷把自己送出了帐篷。
钱嬷嬷也并没多送,沈慕吟转身安静的离开,并没任何眷恋。
现在不是和她们攀关系的时候,太明显了,更容易让人生疑。
历史要走到上一世的那一幕,那么她就真的哑口无言了。
她接触过宣和公主,见过南宫笙,甚至茯苓公主还为了沈臻臻刁难过沈慕吟。
她们再见面就合情合理了。
这等于是给沈臻臻助力,而非是把自己从深渊里面拖出来。
沈慕吟不会这么傻,她要等,等到沈慕吟动手的那一天,那么她才足够有理由脱身。
那一天,她相信不会太远了。
这一件件事情的发生,沈家的人,和那个一直参与幕后的人坐不住。
沈慕吟的手心紧紧攥成拳头,藏在宽袖之中,这样的情绪又隐匿的很好。
她安静的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忽然,沈慕吟的脚步停顿,瞳孔骤然收紧,眼神就这么盯着前方。
一个白衣少年从马匹上下来,意气风发的样子,约莫和沈怀差不多年纪。
他的周围跟着几名侍卫:“小王爷,您不能这么贸然去找殿下,殿下是要怪罪您的。”
“那本王也要去。”战言骁倒是一脸傲娇,“太子殿下才不会这么不讲道理。”
沈慕吟听着很轻的笑出声,这个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当年她在战乱中失踪,乔苏婉一病不起,终日都在以泪洗面。
战北风不再镇守前线,而是陪着乔苏婉走遍大江南北,一直到一年多后,乔苏婉传出喜讯。
战言骁的出生,才缓和了平西王府阴沉的气氛,最终带来了活力。
在上一世,沈慕吟被关押在天牢内,惨无人道的被人刑罚,战言骁几乎是拼尽全力想要带自己出去。
结果呢?
平西王府和宣王府斗的你死我活,战言骁在拔剑相怼,要擅闯天牢的时候,最终被乱箭射死。
那一年,他才刚刚十五的年纪。
沈臻臻来见自己的时候,她形容了战言骁的惨烈。
也是这一身白衣,染尽了鲜血,是被万箭穿心,就这么倒在了天牢的门口。
乔苏婉当场疯了,直接从城墙跃身而下,战北风起兵造反,是要为自己的妻儿报仇。
最终是一生忠骨,却惨死京都。
这样的画面,沈慕吟不需要亲眼所见,就只是靠沈臻臻说,都可以想到当时的惨烈。
而事实,当时的画面,只会比自己想的更为惨烈。
沈慕吟深呼吸,定了定神,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战言骁显然也注意到了沈慕吟,这下,战言骁倒是直接朝着沈慕吟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少年,是不羁又飞扬的,他大方的走到沈慕吟的面前,仔细端详:“你是谁?本王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沈慕吟这才发现,战言骁已经比自己高上许多。
下意识的,她想伸手触碰战言骁,好似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才可以相信,自己真的又回来了。
“你做什么?”战言骁拧眉。
想也不想的,他的手握住了沈慕吟的手腕,直接就用力拽了下来。
沈慕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低头道歉:“对不起,小王爷,是臣女的错。”
“你是谁?”战言骁依旧看着沈慕吟,拽着她的手却不曾松开。
“臣女是……”沈慕吟抬头。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马蹄声传来,一匹汗血宝在两人面前停靠下来,周围的人齐齐跪地。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慕吟心头一惊,在迎着东宫眸光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大抵刚才自己想碰触战言骁的举动,是被东宫看的清清楚楚。
东宫万般不好,还有一点极为恶劣,这人心眼很小,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碰触。
恰好,她是东宫的玩具。
沈慕吟的心头突突的跳,偏偏,东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李德全见沈慕吟没下跪请安,拼命给沈慕吟使脸色。
这要再不跪,等下又是罪加一等。
沈慕吟这才回过神来,当即跪了下来,低着头请了安:“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东宫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沈慕吟才想起身,东宫的声音冷淡传来:“本王没让你起身。”
这下,沈慕吟硬生生的又的跪了下来,战言骁都不免多看了一眼沈慕吟。
外界不管怎么评价东宫,战言骁却很清楚,东宫绝非表面这么残忍杀戮,恰巧,东宫才是最讲仁义的人。
这是战言骁第一次见东宫故意为难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毕竟东宫从来不近女色。
战言骁随着战北风才回到京都,自然不知道京都之前的传闻。
“砚哥哥,这位姑娘是得罪您了吗?”战言骁好死不死还问了一句。
李德全还没来得及拦着,战言骁下一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臣弟见她生的好看,还想问问她是哪家姑娘。”
“怎么,你小小年纪就想着娶妻了?”秦褚砚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