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桐抬头一看青衣侯来了,眯眼一笑:“干爹,再吃点吗?”
“嗯。”
霍桐:“任臣,给干爹盛份米粥。”
任臣在外面答应一声:好勒。
卫子凤这时跑了过来,“姐,睡醒了。”
“嗯,醒了。”
青衣侯眼神古怪的又盯了霍桐一眼,敢情她睡到现在才起来。
卫子凤看见青衣侯在此,行了一礼:“侯爷。”
青衣侯‘嗯’了一声,霍桐:“弟,坐这儿。”
卫子凤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任臣这边陆续端上早点,先是把青衣侯的米粥端来了,又端了两份煎蛋。
听说青衣侯来了,也要吃,特意也为他煎了一只蛋。
莫北还煎了葱油饼。
最后一张饼由莫北端了进来,任臣和白奕跟在其后。
看青衣侯坐在霍桐面前很认真的在喝粥,莫北把切开的饼放在两人面前后,坐了下来。
白奕和任臣也都跟着他一块坐下。
一张长型的桌子,对面坐了一排人,青衣侯独自而坐。
霍桐:“九哥,你也再吃点吧。”
莫北:“你吃吧。”
白奕又被这香味四溢的饼勾得要流口水了,她拿起来一角饼吃了一口,道:“阿九,真香,你吃。”
青衣侯被九哥和阿九这样的名字撞击着,他目光落在莫北面上,又落在了白奕脸上。
两人都是瓜子脸,尤其鼻子以上,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样。
青衣侯并非才发现两人有相似之处,以前就发现了,那时并不会往深了想,如今再看时,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
他一边跟着吃了块饼,一边道:“你做饭的本事倒是学得快,是不是觉得做饭比读书容易得多?”
这话明显是对莫北说的。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家里围着锅台给女人烧起了饭,像什么话。
莫北很诚实:“做饭自然是容易的。”
“那你干脆别读书了,在家里做饭就是了。”
霍桐挑眉:“干爹,你这是在看不起做饭人?”
白奕一把夺过青衣侯手里的饼,把他面前的粥也拿走了。
“你别吃了。”
这就是他看不起做饭人的下场。
青衣侯怔了怔,因为端他碗夺他饼的是白奕,他只能毫无脾气。
说话之间,霍桐把粥喝完了,吃了两块饼后,也饱了。
莫北站起来要收饭碗,白奕忙道:“阿九,我来收拾,我来收拾。”
她高高兴兴的把饭碗收走了,端出去洗了,任臣也跟着一起洗。
等碗洗好,王氏这时从外面回来,端着一大盆的衣裳往院子里晒,白奕又跑过去帮着晾衣裳。
青衣侯听见外面的声音,站在门口看了看。
白奕忙得不亦乐乎,他无话可说。
霍桐这时正和莫北卫子凤说话:“九哥,子凤,你们两个今天不需要读书了吗?”
虽然是放了一天假,多少也温习一下功课好吗?
此时,她深深的体会到家长的心情了。
身为家长,是看不得家里的学生闲着不读书的。
他哪怕读半个时辰也好啊!
两人异口同声:“读完了。”
霍桐柔声哄劝:“温故而知新啊,再温习温习,听话啊!”
“我去一趟山上,等我回来,你们把功课都做完。”
两个学子互望一眼,都做完了,还做什么呢?
她去把比她还大个的竹篓背了起来,出去的时候和任臣悄悄交代一声,让他也看着两个哥哥读书,他们要是偷懒,回来告诉她。
交代完事,她背着竹篓出门了。
任臣跑过来小大人似的喊:“小北哥哥,子凤哥哥,桐桐姐交代了,让我监督你们读书,你们快去读书,不许偷懒,不然,等桐桐姐回来,我就告诉她。”
真是搞不明白他们,有读书的机会却不肯读书,知道村里有多少孩子想读书,都没机会读书的吗?
在任臣的监督下,两人瞪了他一眼后,把书袋子拿了出来,读书。
青衣侯闲来无事,前去找白奕说话。
白奕这边已帮着王氏把衣裳晒好了,之后她就在院子里溜着野鸡小羊小鹿玩。
瞧青衣侯又来了,她也有些诧异,道:“你怎么老往我们家来呀,你自己家没人吗?”
他的家人不需要他陪吗?
青衣侯:“我的家人在这儿。”
“啊?”
“阿北认了我做干爹,你又是他娘,论起来,我们都是他爹娘,你也就是我的家人。”
白奕差点被他绕晕了。
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她竟然无以反驳。
那时,霍桐又去了百兽山。
说来奇怪,近几次她往这山里来,看见的野兽越来越少了。
以往还有老虎出没,现在直接没了。
待她去山上又把网的鱼给收了后,又从空间取出一些鱼苗,投放到河里。
过段时间,等小鱼苗长成大鱼,又可以吃了。
收过鱼,她又在山上采摘了一竹篓菜,这才往山下去了。
所收的鱼和菜都送到大棚那边去了。
水渠还在修建中,大锅饭还在继续做着。
霍桐把鱼倒在滋养着鱼的水池中,大棚里做饭的村民过来打招呼,这些鱼最大个的足有五斤重。
村民已是见惯不怪了。
趁着锅上做饭的村民不注意,她又把米面从空间里倒出一些在堆放米面的仓库里。
等做完这件事情,霍桐去了一趟工地上。
就见水从上头源源不断的往下游来,一直延伸到麦田、果园这边来,方便了日后的灌溉。
修水渠的刘工头跑来和她打招呼,问她还有什么特别指示的,霍桐笑说指示的没有,辛苦大家了。
不过,等水渠修好后,她还有任务派过他来做。
她这边正和刘工头说着话,里正也跑过来了喊她了。
霍桐笑道:“里正你来得正好,我看这水渠也快修好了,等水渠修好后,我另有一个想法。”
里正:“你只管说,我该怎么做。”
霍桐道:“村里没有河,为了方便村民日后白天洗衣,夏天洗澡,或者养养鱼虾,在村前各家门前挖了一条河流,这条河流从东挖到西。”
不需要太深,也不需要太宽太长。
够村民用的就好。
里正哪有不同意之理,只是为难的道:“这又得不少人力财力。”
天天吃饭,管饭,全是银子。
“你和村民们商量商量,看看大伙同意不同意,要是同意了,到时候这银子就均摊,不够的,我这边先帮忙垫上,等日后有了,再还上便是。”
“那行,我这就去问问他们。”
霍桐和他这边说过话后也就背着竹篓回家了。
她心里有一个计划,建设美丽家园的计划。
知道莫北就是九哥后,她更有干劲了。
就在她背着竹篓往家走时,在路上遇着了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只幼狐。
这只小狐狸的腿被夹住了。
这夹子,是莫北做的。
上次山里跑出来一只野猪后,莫北就做了夹子。
这些夹子是放在下山的出口处,为的就是防止山里的野兽跑下山,伤到村民。
这段时间山里的野兽倒也安静,没再有跑出来的了。
不料,今天竟逮着了一只小狐狸。
霍桐蹲下来看了看它,道:“我帮你把夹子取下来,你要乖哦。”
幼狐一双清澈的眼睛又乖又可怜的看着她,身子一动不敢动。
霍桐把夹子取下来,瞧它一双狐腿都受了伤,又给它处理了伤口,把两只爪子给它包了起来后道:“我救了你,你现在归我了。”
霍桐把它抱起来,一边带它往回走,一边道:“我家还养了兔子、羊、小鹿、野鸡,鸡,我允许你和它们在一起玩,但你不许伤害它们,不然,我就判你无期徒刑。”
小狐狸现在年幼,又伤了两只爪子,也不太有捕食的能力。
霍桐这边带着拾来的小宠物往家走,远远的,就见九哥和青衣侯站在路边。
在这待了一会儿的青衣侯本是打算要走的,是莫北忽然跟着他走了出来,在门口的时候叫住他:“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青衣侯看他一眼,内心也是有点闹不明白了。
他一个乡下泥腿子认他当干爹,不该欢天喜地吗?
莫名觉得他不情愿。
他想起来了,从进他门到现在,他还没叫过一声干爹。
青衣侯看他一眼,就跟他往路边走了几步。
莫北开门见山:“她变成今天这样子,是被你逼疯的吧?”
青衣侯意识到他说的是白奕。
莫北这话让他不悦,“你在胡说什么?”
“你明知道她除了你一无所有,你还是娶了当朝公主,她失去了儿子,又失去了你的爱,才会无法承受。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来打扰她?以她现在的情况,再禁不起感情上的波折,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直接得让青衣侯震惊。
“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没有聋。”他在说什么,青衣侯自然是听懂了。
青衣侯有点恼羞,“你没资格和我说这话。”
他是青衣侯,除了白奕会对他发疯外,很少有人敢这般对他无礼。
莫北:“你也没资格再来靠近她,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来。”
青衣侯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脱口道出一个名字:“傅九川。”
这是他儿子的名字。
莫北冷淡的睨了他一眼:“他已经死了。”
他看见霍桐走了过来,便不再多说什么,举步迎上霍桐。
青衣侯震惊之后面上有着一些欣慰。
傅九川,这小子的心长野了。
胆敢对他这个父亲无礼。
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他不去计较儿子的无礼,他忽然转身进了院子,去找王氏。
那时,霍桐把自己捡来的幼狐给莫北看,告诉她小狐狸受了伤。
莫北顺了一下它的毛发道:“你确定把它带回家养,它不会偷偷把家里的鸡和兔子全吃了?”
“它敢,回去我就它拴起来。”
莫北笑笑,拿下她背上的竹篓,帮着背了回去。
那时,青衣侯正把王氏叫到院中来询问莫北的身世。
王氏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啊,是我家当家的告诉我的,说是捡来的。”
青衣侯平日里就长得一脸的生人勿近,现在又是一脸严肃,上位者的气势逼人,可怜她一个乡下人没见过多少世面,被青衣侯吓住了。
差点以为青衣侯想恩将仇报,拿她问罪。
青衣侯耐着性子,听她费劲的说话。
等霍桐和莫北一块进来后,王氏遇见了救星,忙叫:“六六。”
她忙招手,让霍桐过来。
霍桐抱着幼狐走过去,一脸疑惑:“娘,这是怎么了?”
王氏:“侯爷问小北的身世,你把知道的告诉侯爷吧。”
她赶紧溜了。
明明他们家是恩人,怎么感觉像仇人。
霍桐:“干爹,你不要太严肃了,你瞧你都把我娘吓住了。”
“小北就是阿九?”
虽然内心已确定,青衣侯还是再问一句。
霍桐诧异:“你从哪看出来的?”
他终于发现真相了,不用她再暗示了。
青衣侯睨了她一眼,甚是不悦,“身为人媳,你就是这么使唤我儿子和夫人的?”
他这辈子都没使唤过,也没想过使唤,毕竟府里仆人成群,用不着公子和夫人干活。
霍桐一怔,张口喊:“九哥。”
莫北走了过来。
青衣侯疑惑。
霍桐:“我正在听干爹训话,有点怕。”
青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