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桐在外面如何营救御王的事情,卫君临已从义子那边得到消息,这方面就没有多余再问。
几人来到他这边的院中,卫子凤把麻将拿了出来。
放假了,就可以痛快玩一场了。
卫子苏坐在他五哥旁边,他拿着笔在纸上画乌龟,谁输了,就贴身上。
彼时,御王也已来到青衣侯府的祠堂。
明霞公主嫁青衣侯为妻,死了之后的灵位自然是要供奉在这里。
站在祠堂内,看着那冰冷的牌位,御王给上了炷香后道:“姬萱,我回来了。”
但她却走了。
走得太过突然,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青衣侯站在他旁边,也跟着上了炷香。
等他上完香,御王忽然道:“是你杀了姬萱。”
青衣侯语气冷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话音落,御王手中剑忽然出鞘,出其不意地刺向他,青衣侯疾步一退,那剑还是伤在了他臂上。
外面的青衣侯立时就冲了进来,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人都退下。
他冷眸越发冰凉:“这一剑,本侯受了,请吧。”
“一剑换取姬萱的一条命,你可真是想得美。”话音落,他剑下生风,连刺数剑,只惊得祠堂烛火瞬间灭了大半。
青衣侯只守不攻,剑快他人更快,连连避开后道:“看在姬萱的面子上,本侯今日就不和你计较,若你再咄咄逼人,本侯就不客气了。”
御王冷道:“虚伪。”
“你几时给过姬萱面子,在你的眼里,又几时把她当过妻子?”
青衣侯讽刺道:“像御王这般天真的人不多了。”
御王:“拔剑吧。”
他总得为姬萱做点什么,以告慰她在天之灵。
青衣侯冷冷地道:“本侯就该让你死在外面。”
言罢,剑在他手中现。
电光火石之间,剑已顺着御王的面刺去。
御王疾身而避,就见一缕发丝飘在青衣侯的剑刃上。
这已是手下留情,否则,这一剑会割断他的喉咙。
御王眸中狠了几分,手中长剑刺出。
一时之间,只听祠堂内来往的剑器声。
*
夜已黑,靖安侯府内明光照耀。
府内的公子小姐正玩得快活,几个人身上都被贴上了卫子苏画的乌龟。
有乌龟,有小鹿,小羊,还有小狐狸。
小家伙也是个有绘画天赋的,三两下就做成了一幅图。
正在这时,有奴婢匆匆前来禀报,青衣侯府的人来求见县主。
不是该求见傅九川吗?
几人诧异,卫桐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唐辰。
“县主,您快去府上一趟吧,御王和侯爷打起来了。”
御王是县主的义兄,他能活着回来,也是县主前去营救的。
唐辰擅自做主,跑来请卫桐去当和解人。
前面刚死了一个姬萱,不能再死一个御王。
杀不得,也打不得。
只能想办法赶出府。
卫桐一听这事就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立刻跟着她走了,只是卫子苏还年幼,卫子凤没让他去。
四人跟着唐辰匆匆前往青衣侯府,来到祠堂。
人在外面就听见兵器砰砰响,再进去一看,好一个刀光剑影。
傅九川和卫桐双双亮出自己的兵器,凌空而过,硬生生地把两人分开了。
卫桐质问:“义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御王目光落在他身上,慢慢变得柔和几分,情绪稍微平和下来,这才道:“和他切磋切磋。”
卫桐情绪不明:“非要切磋到受伤吗?”
他分明就是为姬萱报仇的,卫桐心知肚明。
她在帮着青衣侯说话,御王心里莫名有些委屈。
卫桐不再理他,只道:“扶大爹回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她也不好责备义兄的不是。
姬萱再不好,也是他皇姐。
傅九川把他老子扶走了。
他半个袖子都被血鲜红了,由于他衣裳的是青衣,所以不显。
卫桐转身跟着走了,御王在原地怔了怔,卫君临这才走过来拍拍他:“走吧。”
御王看他一眼,跟着他一块走了。
那厢,卫桐给青衣侯上了麻药,给他的伤口缝了针。
闻听他这边出事的白奕匆匆跑过来,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又震惊又心疼道:“怎么就受伤了?御王干的?”
她知道御王刚刚来找,青衣侯让她先休息,一个人出去了。
男人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一点小伤,没事。”
再小的伤,也会疼的啊!
白奕心疼得说不出话,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庞,想从他脸上找出半点情绪。
然而没有,男人一点痛苦的痕迹也没有。
主要是现在打麻醉了,他也感觉不到疼了。
卫桐这边给缝了十多针后,这才有功夫问:“他是为姬萱来寻仇的吗?”
青衣侯颔首:“这恩将仇报的东西,以后你们都离他远点。”
卫桐心里了然,道:“过几天我会给你拆线,时候不早了,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两人前脚走,白奕这边一阵嘘寒问暖:“疼不疼?”
她刚刚明明看见卫桐拿针在他肉上缝啊缝。
她看着都疼死了。
瞧她紧张,男人心里很受用,忽然想逗一逗她,“疼。”
白奕让人把轿辇抬过来。
既然疼,那铁定是不能走路了,得让人抬着走。
青衣侯府过大,走回他们住的院子也得好一会儿。
且说,傅九川和卫桐又一块去卫君临府上了。
御王从青衣侯府离开后,就去了他那边。
一回来就接到姬萱被害死的消息,他内心有愤怒,也有悲哀。
他愤怒青衣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且让她死得这般羞耻。
他为姬萱悲哀。
天下男子何其多,她身为公主,何苦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和离之后,贵为公主的她依旧可以嫁得更好,就算不嫁,她私下里玩自己的,与旁人也没有关系。
卫君临让人拿了酒,他这边与御王小酌一杯后道:“节哀顺变吧。”
御王与他碰了一杯后道:“若是不为她做点什么,我亏对她这么多年的情谊。”
卫君临没有说话。
御王问他:“都说姬萱是青衣侯害死的,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是皇兄亲口相告的,总不会错。
卫君临:“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卫子凤忽然走了过来道:“御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
“公主养面首是事实。”
他言下之意无非是在说,私养面首的公主就算是被青衣侯施计害死的,也是她应得的。
御王忽然冷睨着他道:“你很大胆。”
居然敢直言公主养面首的事情。
卫君临道:“小孩子不懂事,御王莫怪。”
他睨了子凤一眼:“别闹,去睡觉。”
卫子凤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道:“御王的性命是傅九川救回来的,也是事实。”
总之,青衣侯家并不亏欠御王什么。
御王前去找青衣侯报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舒坦一些。
卫君临也是没想到子凤竟如此叛逆,敢在这个时候和提醒御王这些话。
御王喜怒难辨的看着卫子凤道:“君临,你这个弟弟还能活到今天,不容易。”
这般直来直去的性子,放在皇室,早就死一百回了。
卫君临道:“他自幼远离帝都,远离是非,性子就直了些,御王莫怪。”
御王:“说得挺好,本王没怪他。”
卫君临又给卫子凤使了个眼神:“说完了,就下去睡觉吧。”
卫子凤这才行了一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