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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涯的话并没有对韩忠造成任何的困扰,都是千年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
“传本督令,即刻升帐。”待到回营,韩忠很快便唤来了各部的统帅、而损兵折将的宁毅自然也在其中。
“诺!”侍卫快步而出。
另一边的宁毅拖着双腿迈进营帐,身上的战甲满是血污与尘土,缝隙间还夹杂着几缕折断的草叶。
他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湿。其手中长枪的枪缨也尽被鲜血所浸透,沉甸甸地杵在地上。“去给本王打水来,卸甲!”
“请王爷稍待!”其人话音刚落,便有亲兵匆匆上前,伸出双手,欲接过他手中的长枪。
见状,宁毅却烦躁的摆了摆手,将长枪重重顿在身旁,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帅帐内格外清晰。
“参见王爷!王爷,韩都督请您即刻前往中军帐议事。”一名传令兵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其声音虽洪亮,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听闻此言,宁毅的眉头瞬间便拧成一个川字,而他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耐。“这个时候找本王,莫不是要兴师问罪不成?哼!”
“自然不会!都督只是例行升帐!还望王爷莫要多想!”
“糊弄鬼呢?你去告诉大都督,本王稍后就到。”言罢,他抬手理顺战甲,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中军帐走去。
踏入帅帐,韩忠正点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冷峻,浓眉倒竖。身旁的魏冉、张岳等人双手抱胸,眼神中透着审视与不满。
“哟,是武成王来了。”见宁毅进来,韩忠微微平手。虽示意对方入座,低沉的声音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宁毅,你可知此次兵败,让我军陷入何等境地?”
闻言,宁毅佯作怒火中烧,当即“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其双眼圆睁,将手中的兵符握得紧实无比。“韩都督,莫无涯亲自坐镇元东,那老匹夫诡计多端,麾下兵力又数倍于本王,我贺州军寡不敌众,兵败也实属无奈。
本王在战场上拼尽全力,麾下将士死伤无数,如今你这般质问,却是何意?莫非要将罪责都归到本王一人身上?”
“好一个拼尽全力。”魏冉忍不住上前一步,当即抬手指着对方。“兵败?你身为一军主帅,战前难道没有谋划?
大军未至,你贸然率前营进军,方才会中了莫无涯的埋伏。若不是你莽撞轻敌,怎会让整个前营防线岌岌可危,还连累韩公先前的所有部署作废!
宁毅,你这是对大周的不忠,是对三斤将士的极其不负责。”
“哦?你还有脸说本王?当初定平关外你凉州营是如何被宇文逸全歼的?”宁毅猛拍桌案,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魏冉,你有何狗脸在此说这风凉话?
你若有本事,为何救援迟迟未到?本王连发数封求援信,皆如石沉大海,若非你贻误战机,我贺州营岂会如此狼狈?
告诉你,我贺州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他们的血债,这笔账,老子还未与你算!”宁毅亦是向前跨出一大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戾气。
“凉州营有失自是本侯之责,但如今说的是你冒然西进,你不要东拉西扯。”魏冉大喝一声,同样一掌拍在桌案之上。“至于救援?康州军三面围剿,莫非本侯有分身之术不成?
呵!分明是你贪功冒进,还有脸在此推卸责任?简直无耻至极!”
此话一出,宁毅更是勃然大怒,他当场拔出佩刀。“魏冉,你吗了个*******”
“宁百川,老子怕你不成?有胆子可敢来校场与本侯一较高下?草你******?”
“闹够了没?你二人当老夫死了?”韩忠重重的拍了下帅台,“啪”的一声巨响,连带着其上的茶杯都震翻在地。“还不住口?身为统帅,你们的军德呢?你们的体统呢?
如今不是相互喷粪之时,宁毅,你此次兵败,责任重大,不得不罚。
军法如山,容不得半点私情。”
“我尼玛?!”宁毅一听,脸上的肌肉都因盛怒而微微颤抖。“罚?老子在前线拼死杀敌,浴血奋战,回来却要受罚?这算什么统兵之道?
韩忠,你赏罚不公,如何能服众?本王一心为大周所谋,为战事殚精竭虑,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你今日若执意罚,本王麾下将士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宁毅,你想谋反吗?”张岳当场拔刀。
赵阔亦是冷笑一声。“武成王,韩都督乃此战最高统帅,你如此作为,与公然挑衅帅令有何意?”
“你二人退下。”韩忠面色阴沉如墨,缓缓开口说道:“宁百川,军法如山,此次兵败,影响战局,不罚不足以明军威。
你身为一军主帅,更应以身作则。上阳这一战之失利,让我军士气大挫,连带着前阵防线也岌岌可危。
若不严惩,本都督如何向战死的将士们交代,又如何向陛下与天下百姓交代?”
“啧啧啧!还真是义正言辞!”宁毅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好,好一个军法如山!
韩忠,你开口闭口为了战局,本王看你是故意打压。你莫不是想借此机会好独揽军权?哼!小人行径!”
魏冉见宁毅这般顶撞韩忠,自然也是怒不可遏。他向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宁毅的脸上。“宁百川,你莫要胡言乱语!韩都督一心谋武,为这战事操碎了心。
事到如今,你却不知悔改,还敢在此狡辩!你如此肆意妄为,罔顾军令,是想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我呸!”宁毅一把打开魏冉的手,当即怒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二品军侯罢了。
老子今日给你把话挑明,若不是你魏冉救援不力,本王又岂会兵败?你敢说你没有私心,没有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