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的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寒光凛冽。
他将写着名字的纸条交给侍卫,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立刻将这些人秘密逮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侍卫领命而去,朱标这才缓缓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为了大明,为了他的父皇,为了他的儿子,他必须战斗到底!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再次袭来,朱标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这该死的病,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猛烈,就像一个无形的杀手,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生命。
他想起太医闪烁其词的诊断,想起那些熟悉的名字,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难道,他们是想置他于死地?
“殿下,皇上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朱标猛地睁开眼睛,父皇在这个时候召见他,是为了何事?
难道,父皇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乾清宫。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
老朱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目光落在朱标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标儿,朕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老朱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儿臣无碍,只是偶感风寒。”朱标强作镇定地回答。
“偶感风寒?哼!”老朱冷哼一声,“朕听说你一直在调查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报,可是查到了什么?”
朱标的心猛地一沉,父皇果然已经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父皇。
“父皇,儿臣发现……”
朱标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朱,包括那些令人震惊的贪污腐败、结党营私,以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庞大势力。
老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龙椅的扶手,指关节泛白。
“好!好!好!”老朱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标儿,你做得很好,朕没有看错你。”老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朕会彻查此事,将这些奸佞之徒绳之以法!”
朱标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皇上,十二殿下求见!”
老朱的眉头微微皱起,十二弟在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宣!”
小太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朱柏的身影出现在乾清宫内。
他走到老朱面前,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太子殿下。”
“十二弟,你……”朱标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太子哥哥!”朱柏连忙上前扶住朱标,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朕听老十二说,你最近和他在讨论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老朱的目光在朱标和朱柏之间来回扫视,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朱标心中一凛,父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
“父皇……”朱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朱标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朱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显得异常遥远。
“父皇……儿臣……”朱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
“十二弟,你究竟跟太子说了什么?”老朱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朱标昏迷之际,思绪如脱缰野马般奔腾,纷乱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闪现。
他仿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灼热感遍布全身,却又如坠入冰窟,寒意刺骨。
他看到年幼的允炆,一双清澈的眼睛充满童真,却又带着一丝茫然和无助。
允炆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父王,父王……”这声音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允炆,我的儿啊,父王还能守护你多久?
朱标的内心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陪伴着允炆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看着他继承大统,成为一个明君。
可是,这该死的病,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大明江山。
他看到了繁华的都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一张张充满希望的笑脸。
他看到了广袤的田野,金灿灿的稻穗,以及那一双双勤劳的双手。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皇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是大明百姓用辛勤和智慧创造的。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被毁掉,他必须守护好大明江山,守护好父皇的基业,守护好百姓的幸福。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在大明江山的中央,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一切风雨侵袭。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朱标的思绪。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殿下,您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标转头望去,只见徐妙云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妙云……”朱标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徐妙云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没事……”朱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有些累了。”
“殿下,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徐妙云紧紧地握着朱标的手,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朱标看着徐妙云,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舍。
他知道,自己亏欠徐妙云太多太多。
他本应该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安稳的生活,可是现在,他却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必须尽快查清自己生病的真相,必须尽快粉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阴谋,必须尽快守护好大明江山。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一把锋利的宝剑,闪烁着寒光。
他看着徐妙云,沉声道:“妙云,你相信我吗?”
徐妙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臣妾相信殿下!”
“好!”朱标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你就帮我做一件事……”
朱标附在徐妙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徐妙云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殿下,这……”
“放心,我自有安排。”朱标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徐妙云看着朱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臣妾遵命!”
她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朱标看着她的背影,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大明,我的大明……
“十二弟,朕再问你一遍,”老朱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乾清宫内炸响,“你究竟跟太子说了什么?!”
朱标缓缓睁开双眼,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徐妙云担忧的脸上。
他感觉浑身无力,头痛欲裂,仿佛置身于混沌的迷雾之中。
先前与父皇和十二弟的对话,如同破碎的瓷片,在他脑海中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他只记得父皇的质问,十二弟的担忧,以及自己突然的昏厥。
“水……”朱标的声音嘶哑无力,如同枯叶摩擦般干涩。
徐妙云连忙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温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却无法浇灭他内心的焦灼。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徐妙云轻轻地按住。
“殿下,您需要休息。”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朱标无力地躺回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床顶的雕梁画栋。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死神吞噬。
这种感觉,并非仅仅来自病痛的折磨,更像是来自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病,并非偶然。
这突如其来的疾病,恰好发生在调查的关键时刻,难道仅仅是巧合?
他想起那些东厂和锦衣卫送来的密报,那些触目惊心的贪污腐败、结党营私,以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庞大势力。
难道,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扰乱朝纲,甚至……
逼自己夺权?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混沌的思绪。
他猛地坐起身,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警觉和多疑。
徐妙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殿下,您怎么了?”
朱标没有回答,他紧紧地抓住徐妙云的手,指尖冰凉,仿佛来自地狱的寒意。
“妙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怀疑,有人想要害我。”
徐妙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朱标,“殿下,您……您有证据吗?”
朱标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但他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如同汹涌的潮水,即将将他淹没。
“殿下,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妙云试图安慰他,但她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朱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查清真相,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大明。
疑云密布,笼罩着整个东宫,也笼罩着朱标的心。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也看不清方向。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备轿,去李府。”朱标猛地睁开眼睛,语气坚定而决绝。
徐妙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担忧,“殿下,您的身体……”
“我没事。”朱标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去确认。”
夜色深沉,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东宫,朝着李府的方向而去……
“李公,好久不见。” 朱标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夜色如墨,一辆朴素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李府门前。
朱标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侍卫紧随其后。
他抬头望了望紧闭的大门,深吸一口气,举手轻叩门环。
“吱呀——”一声,朱标踏入李府。
李善长早已在书房等候,见太子深夜造访,连忙上前行礼:“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公不必多礼。”朱标虚扶一把,语气严肃而诚恳,“今日孤深夜造访,实是有要事相商。”
李善长起身,请朱标落座,自己则侍立一旁,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朱标环顾四周,书房内布置简洁,书香四溢,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李公,父皇近来的举动,你可有所察觉?”
李善长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庄重,答道:“皇上励精图治,夙兴夜寐,一心为国为民,老臣钦佩不已。”
“可孤总觉得……”朱标顿了顿,眼神中满是困惑与担忧,“父皇他,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他推行的政策,革新的速度,都让孤感到…难以置信。”他眉头紧锁,焦虑不安之情溢于言表。
李善长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跳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李公,”朱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孤心中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善长拱手道:“殿下但说无妨。”
朱标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善长,一字一句道:“孤想知道……父皇,他究竟,还是不是我们的大明皇帝?”
李善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深邃的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映照出他脸上复杂的神色。
他认真倾听着朱标的疑虑,不时缓缓点头,原本平静庄重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眉宇间拢起一抹化不开的严肃。
书房内的气氛愈发沉闷,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殿下所虑,并非毫无道理。”李善长终于开口,语速沉稳,条理清晰,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医者在诊治疑难杂症。